第六章

大家訝然向他望去,但見發話的乃是武林公認當今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南霸天”孫玉麟。

蒙師爺冷冷道:“何以見得她非是唯一涉嫌之人?”

孫玉麟炯炯的眼神,掠過眾人,神色甚是凝重,道:“因為那一夜在下亦曾潛入此堡之中。……

眾人無不大感驚奇,梅興尖聲道:“這樣說來,你也是涉有嫌疑之人了?只不知你那一夜可曾動手把黃華全衣衣服,全部脫下來了沒有?”

他的話含有猥褻意味,也問得很怪。

孫玉膀高聲道:“當然沒有啦!”

梅興冷笑一聲,道:“如果我們打開始就相信你的話,則你的嫌疑業已洗清,還是剩下雲散花嫌疑最大。如果不相信你,則你自稱那一夜曾經潛入堡中之言,亦根本不易使人承認。”

他說得頭頭是道,脈絡分明,教人感到極是有理,孫玉麟尚未開口,蒙師爺陰沉沉的聲音已接上說道:“孫兄既敢自承曾經潛入此堡,甘願成為涉嫌之人之一,可見得你心中坦蕩,方敢如此。假如是真有嫌疑之人,豈敢說出當夜無人得知的行蹤?”

武當李天祥緩緩說道:“貧道看孫施主之意,不外乎是想證明他既能潛入此堡,則別人亦可如此。這一點貧道自然會留意,最低限度將查明所有有資格潛入此堡之人,那一夜的行蹤,好在此舉不算困難。”孫玉麟心下明白,那李天祥這話骨子裏已暗示如非一流高手,絕對不敢孤身潛入此堡,所有人數不多,很輕易查證。想想這理由很對,只好閉口不言。

淩九重妒火上升,高聲道:“孫大俠,那一夜你可曾碰見黃華或雲姑娘沒有?”

孫玉麟道:“在下曾碰上雲姑娘,並且先後助她擊退許氏夫婦。”

他揚手指一指左後方,又道:“那邊不是有一片蛇窟麽?雲姑娘就曾險險被扈大娘迫得隱入蛇窟之內。是我及時聞聲趕到,助她脫困。”

他這麽一說,眾人可不能不相信他曾經潛入堡中了。蒙師爺高聲道:“孫兄,那一夜想來不是你第一次探堡吧?”

孫玉麟道:“如果是指的夜間探堡,那是第一次。但今天則以前曾探過兩次了。”

蒙師爺道:“照你這樣說來,黃華可能是被許公強夫婦剝光衣服的了?”

孫玉麟道:“在下並不這樣指責他們,只是認為此堡之內,除了許氏夫婦外,有沒有別的人潛匿?誰也不知。”

李天祥突然高聲道:“這一宗等咱們對付過許氏夫婦,再找雲姑娘之時,再細論不遲。現在請諸位準備一下,咱們馬上就過橋展開搜索了。”

眾人轟然以應,湧起強烈的鬥志。要知目下參加搜堡的三十余名家高手,不論黑白兩道,皆是與許公強夫婦有怨仇的,至少也是有些門人親朋,剛剛中毒僵臥在堡外,所以大家對殲滅許氏夫婦一事,意志甚堅。,

李天祥高聲道:“咱們過橋之後,須得分出十余位牢牢把守橋口。許氏夫婦如若想潛逃的話,留守的人,目的在於阻止他們沖過,是以不要講究江湖過節,務須合力出手,似免功虧一潰。”眾人都大聲應了,李天祥這番話說的聲音很高,又是以內力逼出,是以遙遙傳去,遠近皆聞。

忽見橋那端,轉出兩人,正是許公強夫婦。他們迅即奔回近

那一端的橋口,望住這邊的人們。

在這個當兒,他們居然敢現身出來,自然不是前來投降,所以李天祥阻止眾人過橋,先看看對方有何動靜。

許公強發出一陣強橫囂張的笑聲,接著喝道:“老夫在這道九龍橋上,布下九種毒物,你們過橋這時,可要小心些……”

李在祥高聲道:“如果這幾種毒物,一定能阻止我們,則賢伉儷決計不會於此時現身了。”

許公強道:“我們正是出來瞧瞧你們如何過得這道九龍橋的

許公強這話也很合理,以他們這等殘暴之人,如果有這等機會,豈有不出來觀賞之理?

莫看這一群名家高手,俱是身經百戰之上。但提到一個“毒”字,加上見識過他的手段,當下都暗暗驚怯,誰也不敢踏上橋去。

李天祥不用察看已方之人的神情,已能了然大家的畏忌,當下仰天一曬,道:

“許公強,在你稱雄一世,今日卻不得不施展這種可笑手段,企圖擾亂我們的軍心,其實呢?你們乃是被貧道哄了出來。”

扈大娘道:“放屁!你怎哄的我們?”

李天祥道:“貧道故意揚名留下多久,把守此橋,又特意讓你們都能聽見。此堡形勢雖然隱秘險固,但若然只有你們夫婦兩人,勢必寡不敵眾,亦無法隱匿。因此,你們只好出此下策,以‘毒物’之名,使我方之人,把守此橋之時,諸多畏忌。這麽一來,你們自然有較大的機會沖過此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