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5/14頁)

峨嵋派的陳靜江道:“即使他不是毀屍滅跡,亦無須留下衣物,使人找到了證據?”

闊叫化姚不義道:“這一點我也想過,假如下手之人,沒有中害黃華之心,其意只在困住她,則這些衣物,乃是準備再還給她穿著的,所以完整留下。如果此說成立,則那水井之內,不可能會有沉屍,如果浮起來,則我決無錯過之理。”

眾人聽了,大覺有理,亦對這丐幫高手深為佩服。要知情理推測,那人既然有時間沉屍,自然不會忘了丟棄衣物,那一道溝峽,正是理想的淹沒證據之處了。

所有的目光,皆集中在孫玉麟面上。孫玉麟微笑從容,一望而知他很有把握反駁這個道理。

這些老練江湖們,無不迅快尋思,代他設法,但都找不出任何理由來。

李天祥代表大家發言,道:“孫兄可有什麽高見?”

孫玉麟:“假如在下不是由於別一個緣故,才想到此井可疑的話,則姚長長這個理論,在下非心悅誠服不可。”

他略略一頓,又道:“在下當初是忽然醒悟,這口水井開的太沒道理。因為此堡接的是清泉。這個引水設備,至今雖然已歷百年,尚完好如故,人人都見到,水量之充分可靠,全無疑問。因此,此堡實在沒有開鑿水井的理由。”

他又停歇了一下,才道:“還有就是水井的位置,以我個人愚見,若然真的想有水用,非得深達數十丈,方能見水。這一點不少老前輩具有這等經驗眼力,到那兒一看即知。”

這個理由,真是極為淩厲。

李天祥一伸手,道:“好,咱們一塊兒去看看。”

他知道這些奔走江湖的奇人俠客,大都是有找尋水源的本事,鑿井取水,對他們而言,乃是非常重要的學問。

不久工夫,因眾人已聚集至臨空閣的院子中,孫玉麟又道:

“在下早先尚有一個想法,未向諸位報告,此是關於許氏夫婦逃路之事。”

李天祥道:“莫非許氏夫婦的逃路,與此井有關聯不成”

孫玉麟道:“是的,在下勘查之時,細細想地,他們除了以飛索渡峽之外,別無他法。但竟無所得,即使是可惜飛索落鉤之處,亦是沒有,因而大惑不解。由於此一水井,觸動了發機,方始悟出許氏夫婦果然是以飛索渡峽,不過著鉤之處,不是沿溝平地,而是在較低之處。這樣他們在對面拋出飛索、方能取準。不然的話,單是拋索越過山峽,已經難以辦到,何況尚須取準某一點,勾搭得緊牢才行。”

他向水井一指,又道:“假如此井一條秘道,可以通到這臨空閣的下面,有個巖穴,就在底下,則許氏夫婦在對岸拋索過來,借下墜之勢以省力,即能取準。同時那些設備,亦不憂被人發現了。”

眾人都十分驚訝的尋思,闊叫化姚不義道:“假如此井之內沒有水,則那時所見反光,又是怎麽回事?”

孫玉麟道:“在下也不知道,或者查查看之後,便可得知。”

眾人奔過去,團聚在水井旁邊,都探頭看過,果然得見水光隱隱。

李天祥找了一塊石頭,丟落井中,聽到“兵乓”的響音,不覺大笑,道:“好極了,原來井下利用玻璃反光,在上面看時,似是水面。”

孫玉麟道:“在下甚望能率先入井一探。”

李天祥道:“這個……這個……”

(缺一行)的,豈不是很難為情?”

孫玉麟又道:“不瞞李道長說,在下沒有別的能耐,但說到防禦毒蛇之類,卻是頗有心得,而據我所知,此堡之內,有好幾種毒蛇,皆有罕見的異種,危險殊甚。”

他停頓一下,又道:“假如蒙師爺不是比我僅僅早回一步,則在下不會再多想此事,現在我可看見他應該在什麽地方遙窺了。”

他向南邊角落指去,道:“那邊有一株古樹,遠在院外,卻高出院墻甚多,藏身樹上,剛好看得見這一角,李道長何不考慮一下,找個人到樹上查看?”

李大祥心中暗暗警惕,想道:“此子智力之高,更在我想象之上,須得重新予以估計才行。”

事實上他已派人藏在樹上,但他不想孫玉麟曉得,因為此舉足以證明他的才智,而為了使對方不明虛實,他立刻指派一人個了。

孫玉麟終於得到許可,用吊索下井。

井中雖然黑暗,但到了兩丈余之處,由於井口透人的光線,仍然可以看得見四周的情形。

井內甚是寬闊,除了當中有一塊堆放著許多玻璃之外,其余皆是平坦的沙石地,並沒有蛇蟲或枯枝敗葉。

右方井壁上,有一個三尺高的洞口,隱隱透人一點光線。

孫玉麟提聚功力,小心戒備,無聲無息鉆了下去,數尺左右,便須轉彎,如此一連轉了五個彎,估計已走出三四丈無,眼前陡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