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深意濃吐真言(第5/13頁)

但他可沒有一點法度,只不過聽其自然,盡量的使腦子裏沒有雜想。每當他坐了好一會,便會感到異常的舒暢,情況正與他第一次碰觸丹鳳針一般。

可是目下他是把丹鳳針藏在懷中,又隔著銀匣,所以他沒有聯想到這個現象與丹鳳針有沒有關系。

過了幾日,他已學熟了幾種身法和招式,由於注解得十分明白,所以他深悉每一把一式的用意何在。

此外,他打坐之時,也能夠很快的進入了渾然沒有思慮的境地。丹田自然會生出陣陣熱流,他不知應該如何駕馭,使得這些熱流自起自滅。

大約過了十日,開始翻閱櫥中的藏書,以遣長日。這些書籍,都很希奇古怪,盡屬技藝方面,例如冶金石的,論字畫的,談棋琴的等等,琳瑯滿目,令人忘倦。

杜希言一部部的看,增長了許多專門知識,這自然亦是莫大的無形收獲。

這一天,他翻閱一部手抄本,發覺竟是一部“盜竊專論”,裏面收錄得有著名的“神愉八法”、“空空秘決”等不傳絕藝。

此外,還舉出許多實例,以解釋如何運用這些秘訣,還載錄得有許多專門用具的用途和制作之法。

杜希言初時很吃驚,後來卻津津有味的看下去,頓時懂得了如何行走於夜間,可以不為人犬發覺的許多法子,又知道如何觀察地形天候,以判斷當時的情勢等等,他頗為心動,埋頭鉆研起來。

原來他心中很想出去瞧瞧,可是又怕被許公強夫婦發覺,所以不敢出去。現在既然有夜行藏形之法,自然膽氣大壯,很想一試。

另外他又發現一個百寶囊,各種工具,應有盡有。這個可以貼身藏放的軟皮囊,以前他也看過,但彼時根本不知道囊中那些形狀奇怪之物,有何用處?

這天夜裏,他大膽地付諸行動,從出口處出去,到了外面,首先觀察天空,但見烏雲滿天,星月全無。

杜希言吃一驚,想道:“這等天色,應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何以我還能把周圍看得這般清楚?”

他一路走去,不久;就找到了此堡無數的秘密通道之一的入口,當下潛入去,到處看看。

一連三夜,他已行遍全堡,熟知各處地形,也發現了無數秘室。此外,他也在暗中窺看過許公強夫婦的情形,其後也發現過另外幾個人。這些人顯然與許氏夫婦有往來的,所以他們沒有爭殺沖突。

不久,他就發現了秘室中的石刻“毒經”,以及許多珍貴罕有的藥物,因而此後他非常忙碌,每日練武功,又得學習使毒及醫藥之道。

這一幕幕的往事,倏忽間已掠過了杜希言的心頭,而現在,他面臨需要出手對付敵人的關頭了。

若是他未曾發現自己的目力奇佳,夜間亦可視物如白晝,以及力大身輕等等奇特之處,他就算把“天罡絕藝”的拳腳招術,練得極熟,仍然不敢考慮到動手之事的,但問題是他毫無臨場經驗,此時未免心怯。

只是目下已不容他退縮,尤其是當他繞道潛行向那山脊凹哇之處時,遠遠已望見平坦的石頭上,放置著一只巨大銅鼎。

常貧竄上來,輕輕的碰他一下道:“道長看見了麽?這個巨鼎,必定大有古怪……”

杜希言點點頭,道:“這是一種極霸道的施毒大法,鼎內共有四十三種藥物,都經過風吹日曬,或是烤爐等繁瑣工夫,混合在一起,施展之時,只要往鼎內丟個火種就行啦!”

常貧道:“如是這麽簡單,何以他們不幹脆直接的使用這個手法?”

杜希言道:“貧道直到現在,方知其故。敢情是因為地勢的關系。你看,只有這一處,倘若東南風起,必定完全送吹入谷,輸送和散布都很快速。而今日正是吹的東南風,是以這個地方,設鼎施毒,真是理想不過。”

常貧道:“在下仍然不懂。”

杜希言道:“問題是東南風並非一直吹個不停,而施毒之際,定須有風。因此,他們必須等候時機。假如只設這一關,萬一眾人入谷時,恰恰無風,豈不是只好眼睜睜的任得眾人通過?”

常貧恍然道:“原來如此,敵方為了必可得手,所以一共設了三道關口之多,哼!哼!毒教之人真是心狠手辣的萬惡之徒,竟定要趕盡殺絕,方始甘心。”

他突然吃一驚,忖道:“萬一這位杜道長亦是毒教中人,我豈不是指著和尚罵賊秀麽?”

偷眼一覷,但見杜希言神情無異,這才略略放心。

他連忙又接著說道:“杜道長,咱們須得提早出手,以免敵人突然施毒,來不及制止。好在他們只有兩個人,咱們不難收拾下他們。”

杜希言聽到“動手”之言,不由得心跳加速,腦筋連轉,希望找出可以免去動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