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談笑為敵手足殘(第5/13頁)

杜希言道:“笑話,我也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

李玉塵道:“你聽誰說的?”

說時,款擺柳腰,舉步走上前去,一面發出暗號,示意大家準備一齊出手。

杜希言道:“我是聽三環老人說的。”

席自豐不覺退了一步,李玉塵也吃驚地望住他,還未開口,席自豐已道:“啊!我明白了,原來是一直有人在暗中傳聲指點你。”

席自豐這話一出,他們的人個個震動,那是不必說了。

但連杜希言也大大的吃了一驚,因為他自問已經極力不露任何痕跡,因此可知談笑書生席自豐根本不是從他神情上看出來,而是從各種跡象中推論而得的。杜希言震驚的,正是對方這種高超無比的推理能力。

但聽木屋那邊傳來一聲“無量壽佛”,聲音清勁之極,接著一個直門全真,飄然走了出來。

但見這位道長面貌清秀,年約五旬左右,背插松紋古劍,灑然有出塵絕俗的風度。

全場之人無不認得,來人正是對方的領袖,武當派高手李天祥真人。

在李天祥與杜希言之間,還有百毒教主成金鐘阻隔著。如是平時,成金鐘決不會退縮。

可是目下他毒陣被破,身亦負傷,氣焰全消,還真怕被李、杜二人夾在當中修理一番,當下連忙側躍開會。

李天祥跨步之時一如平常,非常瀟灑。可是速度卻極快,身形宛如行雲流水一般,眨眼間已到了杜希言身邊。

談笑書生席自豐的面上有布蒙住,因此他面對這位同門師兄,有什麽表清誰也看不見。

其他的人,都注意地查看木屋那邊。假如來人只有李天祥一個,則眾寡懸殊,李天祥仍然十分吃虧。

然而妙就妙在誰都不敢過去查看,以致沒有人能確知李天祥究竟是不是獨自沖人陣來的?

要知這雙絕大陣中的毒陣雖然已破,但奇門大陣的威力仍在,尚足以使武林高手們難越雷池一步。

席自豐忽然舉手,除下蒙面巾,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臉龐。

他長相看起來很斯文,生似是個讀書人,年紀只在三四旬之間而已,唯一令人感到他不是讀書入的部位,便是那對精光閃射的眼睛。

李天祥微微一怔,道:“席師弟,你倒是爽快得很,可惜身人邪途,沉淪孽海。”

席自豐仰天一笑,道:“李師兄,咱們久違了,何必一見面就說到這等令人不歡之事?”

李天祥也不動怒,微微一笑,道:“不錯,記得在山上盤桓之時,咱們樽前燈下,言笑宴宴,唉!這等情景,今生今世一定不能再有的了。”

席自豐頷首道:“在山上逾千的同門之中,小弟只佩服李師兄一個人。可惜今日終於在陣前相見,免不了要決一雌雄,這真是一大憾事啊!”

他們僅是不著邊際的對答著,旁人聽起來只覺得他們夾纏不清,其實這一對武當高手,已經在言語間暗暗鬥了起來。

席自豐是設法拖延時間,以便觀察或從對方言語中,探測出可還有些什麽人一同前來。

李天祥則是想知道席自豐何以敢背叛師門?暗中與自己作對?更有進者,由於對方這個集團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組織成的,因此,他斷定此中必有莫大的內幕。目下的一切作為,都是為這個目的而使的。

只聽李天祥道:“席師弟,你今日所作所為,已經不啻叛出師門了,你可知道廣

席自豐“刷”地打開一把把扇,瀟灑地扇了幾下,才道:“小弟自然曉得。”

“師兄有足智多謀之名,憑你已猜到是小弟為首,這獎名當之無愧。只不知可曾帶來本門法牌勒令,以便捉小弟回山麽?”

他問“法牌勒令”是假,試探有沒有本門尊長是真。

尤其是杜希言提到過“三環老人”之名,這個老一輩的名宿長老,使席自豐也不得不甚為忌憚。

李天祥面色變得嚴肅起來,道:“席師弟,莫非你見到法牌勒令,就肯俯首就擒,讓愚兄帶返山上,任憑掌門人發落麽?”

李天祥寥寥數語,已把席自豐逼到死角裏,非得表明態度不可了。

要知他究系名重天下的人物,不比下三濫的人可以隨口胡說八道。

假如他當眾答應說“俯首就擒,”,則李天祥一旦真能摸出“法牌勒令”,他如何自處,然而此刻若說不服本門勒令,則態度業已分明,李天祥馬上就得出手不可。

換句話說,李天祥這一動手,自然是施展全力,帶了什麽人來,也都將是一齊撲出動手。而他卻不能在事先探測對方的實力,自然很不合算。

他沉吟一下,才道:“師兄別開玩笑,想那法牌勒令乃是鎮山之寶,所到之處,有如掌門人親臨一般,豈是可以隨便讓你帶在身上的?”

李天祥見他狡辯避開,當下改變目標,向李玉塵稽首道:“李道友,多年不見,豐彩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