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地獄一躍為紅顏(第4/13頁)

呼延長壽難得張開的嘴巴不覺得張大了,片刻他才道:“你有這樣高興過?”

崔憐花道:“其實難說得很,我倒底有沒有為你高興過呢?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但很可能你答應我,絕對不會忽然跑掉,我就找得到答案了!”

如蘭如麝的香氣,千嬌百媚的笑靨。

還有充滿了溫柔之狡猾的對語……

呼延長壽一時怔住,如癡如醉。

過了片刻,他才以發誓的神態和聲音道:“我答應你,決不忽然跑掉。”

“那很好。”崔憐花身子靠向大樹,於是也很自然地碰到他強健有力的手臂。又說道:“我實在很怕你忽然跑掉。但為什麽我會怕呢?那麽些年來我自己也熬過去了,還怕什麽呢?”

她深心中的無名恐懼,從四肢百體以及美麗面龐中表現流露無遺!

呼延長壽心頭發軟,連最堅強有力的兩條臂膀也發軟。

以致肋下魔刀幾乎掉下。

她那溫暖軟綿的身軀,微微幽香撲鼻。

還有碰觸的奇異感覺,令人宛如夢中宛如虛幻……

他咬緊牙關竭力使自己站得又穩又直,以便支持她的重量(其實以她的體重,他可以一手抓住丟到二十丈外那麽遠)。

那種碰觸的滋味,他平生從未嘗過。

他身體內的血液奔騰,感情熱烈如火炙。

然而卻一點也不明白何以如此?

為何只被她碰觸著就會這樣?

莫非男人被女人一碰便有這等古怪而又堪足回味的感覺?

她會不會也一樣呢?

如果她沒有,那麽男人豈不是有如呆子一樣受騙了?

雖然騙他的只是他自己過份的感覺,可是受騙的想法肯定仍然存在的。

崔憐花身子忽然簡直靠在他臂彎內。

如果他放開手,她一定會跌倒無疑。

她輕輕道:“我的身體一點不累,我的心卻十分疲倦乏力。但這只是從前而已,現在全然大不相同。我連心靈都好像忽然堅強很多,是不是因你之故呢?”

呼延長壽訝道:“我?為什麽是我?”

崔憐花道:“我瞧一定是你。沒有別人可以使我身心振奮一如現在的了!你告訴我,是不是魔刀的威力呢?”

“魔刀?”呼延長壽疑惑沉吟道:“魔刀似乎不大管這種事的。它只管那萬惡不赦的人而已!

越是窮兇極惡之人,它就越有威力。可是你大概不是惡人吧?所以它怎能對你有所影響?”

崔憐花輕笑一聲,道:“傻瓜,如果是壞的影響,我們還有什麽好談呢?但如果是好的影響……它有沒有這種可能呢?”

呼延長壽斷然道:“沒有。它不是神靈,不可能具有這種妙用。”

崔憐花驚一下,道:“那麽為何我依靠著你,我心裏就變得充實和有力量呢?難道是你本身的力量?”

呼延長壽張大嘴巴,道:“我本身?我有什麽力量?我除了殺人之外,什麽都不會呀!”

他停一下又遭:“是不是所有美麗的女人都像你這樣?專門使人迷迷糊糊弄不清楚任何事情?”

崔憐花頷首道:“不錯,我聽說古往今來都這樣!紅顏禍水就是這個意思。”

妻子豈應關大計,英雄無奈是多情!

呼延長壽連愣幾下,才道:“對不起,我仍然不怎麽明白你的意思!”

崔憐花道:“我也不明白。但我們一齊把它弄明白好不好?”

她身體香暖,笑靨如花,聲音有如黃鶯出谷。

呼延長壽一時呆了,道:“我們一齊?你打算跟我一道走?”

崔憐花道:“我當然希望跟著你。可是你如若覺得不方便,那我還是可以悄悄地走開的!”

唉!老天爺!她說她悄悄走開,但以她這麽美貌這麽嬌艷的女孩子,能“悄悄”走到什麽地方?

她怎能活下去?

如果她不肯什麽的話?這個“什麽”其實就是“男人”。

呼延長壽濃眉又皺,殺氣騰騰冒起道:“若是有人敢欺負你,哪怕血流成河哭聲千裏,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崔憐花欣然道:“好極了。不過你的話還未說完,假如還有別的情況呢?”

呼延長壽背轉身子,豹眼望向遠遠的眉黛青山,以及變幻無方的白雲,冷冷道:“如果你是火焰,那些男人只是撲火的飛蛾。我便要想想看,究竟是火焰重要?抑是飛蛾重要了!”

他聲音冰冷得有如魔刀出鞘之時,他似乎已經沒有血肉,沒有感情,更無得失榮辱……

崔憐花沉默了一會。

她才斷然道:“你轉回身子好不好:我想看見你的眼你的眉,我絕對不想你忘了我是誰!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要你知道我究竟是誰……”

他怎能不知道她是誰?

但好為何又這樣說呢?

她倒底是誰?

屋子裏既黑暗,也沒有一點聲息,連呼吸或咳嗽聲都久久不聞,似乎此屋的人都完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