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煉金丹雙俠齊護法(第4/8頁)

湖面上櫓聲不絕,水光中船影往來,倒看不出什麽異狀。他知道妹子已駕舟看守著島後故此一心一意只注意前左右三方。

這時在廬州城內,韋千裏正和那萍水相逢,頓成知己的陳進才一起飲酒。

那陳進才今日憂色更多了幾分,原來他前兩年曾經投身榆樹莊旗下,作那黑道上的買賣。不久因覺得莊主鐵掌屠夫薄一足太過殘酷,便毅然脫離榆樹莊。

其實他的頂頭上司乃是震秦中楊崇,乃是榆樹莊的得力人物,地位僅次於黑蝙蝠秦歷。

那震秦中楊崇認為榆樹莊近年聲譽稍降,因此才有脫離本莊之事發生,便擅自作主,要把陳進才擒殺,樹為榜樣。

陳進才逃到華陰,卻被楊崇孤身追上,剛剛擒住,恰好徐氏兄妹子由華山下來,路過華陰,見了此事,便伸手管這閑事。

徐若花施展出嫡傳華山劍法,二十招之內,把震秦中楊崇兵器磕出手,還削掉他一大片頭發,這還是她手下留情而已。

楊崇這時才知道徐氏雙俠的確名不虛傳,狼狽而逃。事後也不敢對別人提起,而那陳進才也不敢留在陜西,趕緊躲到南方做正經買賣。

兩年來雖然沒事發生,但他仍然十分密切注意榆樹莊的動態。

這次七步追魂董元任再度出山,召集舊部,重新部署。不及三天,已殺了十多個莊中舊人。

原因是當榆樹莊被破之後,這些人都脫離榆樹莊,自尋別路。董元任為了警誡效尤,便下令把他們殺了。

陳進才用盡手段,打聽到一點頭緒,心知自己雖然事隔兩年,但因震秦中楊崇記恨在心,這一回一定黑名單中有份,是以憂形於色。

光是這件事也罷了,他還可以設法逃走,但因他著意打聽江湖動靜,卻讓他發現了海外霧山雙兇所派的爪牙,監視著巢湖孤島之事。

當他知道徐氏兄妹正是護島之人時,便大為擔憂。只因據那雙兇的爪牙說,雙兇本領之高強,世上罕有。

這次他們踏入中原,被七步追魂董元任知道了,特地派人去謁見,請他們指定一個時間,好讓董元任親自去拜候。

海外雙兇怎樣回答,外人不得而知,但憑他們能夠叫董元任也這麽恭敬,其厲害可想而知。

因此陳進才為了恩人將遭大難之事,弄得又多了一塊大石在心頭。

他和韋千裏雖然對酌,但心神恍惚,雖有山珍海味,亦豈能知其味?

韋千裏暗自慨嘆不已,忖道:“這位陳兄為人本甚達觀,本身也非常精明能幹。但如今還是顯出重重憂色,可見得世上無人不有痛苦,這正是賢者不免。”

陳進才道:“現在已是午時了麽?啊,我要出去一下,然後便返回金陵……”說著話時,已推杯而起。

“陳兄你何必匆促乃爾?”韋千裏愣然問。

他苦笑一下,道:“在下是身不由己,今日一別,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圖良晤?也許這一別就是永訣之時,韋兄如初日芙蓉,又如曉月楊柳,一見令人心折。在下鄙俗之夫,承蒙折節下交,此生已無遺憾。”

韋千裏驚道:“陳兄何出此言,縱然人海茫茫,殊難估料重逢之日,但陳兄言中之意,使人心驚,莫非陳兄有什麽困難?”

陳進才又苦笑一下,躊躇一會兒,決定還是別把江湖仇殺之事告訴他。不過又不忍住露了點口風,道:“在下本身雖有危難,但仍不放在心上。最慘的是明知恩人有難,卻無法加以幫助,唉,不提也罷!”

他頓了一下,然後拱手道:“韋兄珍重,在下先走一步……”

韋千裏愣住當地,不知所措,到他想起應該問清楚,也許憑自己一身武功,和囊中充裕的財帛,能夠替他解決困難時,那陳進才已走得無影無蹤。

他慨嘆數聲,結了飯帳,步出館子。沿街只見市塵熙攘,甚是熱鬧。忽地覺得自己一身無牽無掛,雖是自在,但終究像缺少了什麽似的,整個人生,也因而覺得不充實起來。

呆想了一會,猛然自笑道:“我這不是動了家室之念吧?這些欲望未免來得快些,不是麽?我剛剛擺脫了天性怯懦的桎桔,便想和那些平常人一般,成家立業,這個想法未免可笑……我還得考驗一下自己哩!”

想著想著,這步行走回店中,知道那陳進才已退房離開了,不由得感嘆數聲。

這時在巢湖中的小島上,正自劍拔駑張,萬分緊張。

原來一葉扁舟,飛駛向孤島來。那葉小舟只有一個小童操槳,也沒有掛帆,卻行得又快又穩,似在波面上行駛。

船頭站著一個老人,身穿黃衫,手中拿著一根拐杖,長約及胸。

本來直如一幅處士泛舟圖,真是風物如畫。但可惜的是一則徐安國明知來人是誰,心情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