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6/11頁)

徐少龍在席上猜拳喝酒,以及和每一個坐到他身邊的美麗女郎調笑,豪放不羈,一派浪子作風,使得所有之人,無不深感迷惑。

藏春閣的股東老板陸斌口舌便給,見聞廣博。尤其對攀花折柳之道,更是不折不扣的專家。

因此,席間談笑之時,光是聽他談起一些奇奇怪怪的艷聞軼事,就足以令人忘倦。

此外,那位身份頗高的外三堂香主六甲刀邵坤,性格粗豪,喝酒如喝水一般。

馬蒙本是善於詞令的人,徐少龍又放蕩不羈。這些人湊在一起,加上冶艷媚人的姑娘們,以及整壇的美酒,大家都特別興高采烈,不知不覺已是天黑時分了。

上房內早就華燈交輝,明如白晝。

突然“砰”的一響,桌子上的杯碗筷子等物,不少跳起老高。原來是邵坤一掌拍在桌面上,發出聲響。

他酒量極豪,酒到杯幹,到現在已不知喝了多少。但見他已略有醉態,舉動說話,都有點不能控制。

在他身邊的一個美女,長身玉立,芳名春鶯。她一面伸手擺好那些杯碗,一面笑道:“啊呀!邵大爺又要發牢騷啦!”

邵坤左手舒伸,把她連肩帶臂箍住。另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頭發,向後扳去。

春鶯的頭沒法子不極力的向後仰,燈光之下,除了那張動人的臉龐之處,還有就是雪白的頸子,令人垂涎。

她雙眉微皺,朱唇微啟,流露出可憐的表情。

徐少龍縱聲而笑,馬蒙和陸斌都感到興趣的瞧著。

座中竟無一人,露出惻隱同情之意。

邵坤在她玉頰上又嗅又吻,弄得春鶯嬌軀顫抖扭動,鼻中發出唔晤之聲。可是那決不是舒服快活的聲音,而是被暴力脅迫之下,唯一含有少許反抗的聲音。

她全身被箍緊,全然無法躲閃,僅能自由活動的嘴巴,卻也不敢說出抗議的話。

其余的女子對這等景象,似乎都看得很平淡,沒有一個露出奇怪的樣子。可見得邵坤這等舉動,不但不是第一次,甚至已經是大家司空見慣的了。

春茸鼻中突然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顯然是因為六甲刀邵坤手勁大重,把她的頭發扯得太緊而疼痛,同時脖子也扭得作疼。

邵坤狂暴地笑起來,把她推開,但仍然揪住她的頭發,使她保持後仰的姿勢,就在這時,馬蒙忽然一巴掌摑在他身邊的一個美女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以及那女子的驚叫聲。

他怒聲道:“怎麽啦,連你也敢瞧不起我?”

身為老板的陸斌忙道:“春菊她怎麽啦?”

馬蒙道:“她好像還是個良家婦女呢!哼!哼!竟敢跟大爺我來這一套。”

那個名叫春菊的女孩子,駭然的撫著面頰,不敢出言辯駁。

徐少龍一望而知,這是藏春閣的規矩很大,所以春菊不敢開口,倒不一定是她當真沒有道理。

他又發現邵坤已因為這件突變之事,轉移了注意力,把春鶯放開了。同時又察覺春茸非常迅快地用一種自然的動作,擦去淚水。

這不禁令他惻然心動,但覺這些“對人歡笑背人愁”

的賣笑生涯,實在可憐可憫之至。

任何人只須想一想,如果這個在火坑中的女孩子,竟是自己極有關系之人,將會有何種心情?

徐少龍頓時興趣索然,對於這一切事情泛起了強烈的厭倦。甚至對於他的任務,也很厭煩。

他只想回到那個寧恬平靜的古城,恢復那種與世無爭的生活。

馬蒙扳起來的面孔,很快就放松了,並且仍然摟住春菊有說有笑起來,好像已經忘記了剛才那回事。

徐少龍離座出去解手,廁所是在院外西北角,三株婆婁老樹,覆蓋著這整個露天院子。廊柱上和檐下,都掛著燈籠照明,縱是酒醉之入,也不會絆跌。

陪他前去的春柳,在院門就停下來等他。

徐少龍推開廁所門一瞧,但見裏面地方甚為寬敞,分為兩格,裏面的一間是以軟簾隔起,乃是供人大解之用,外面有四個石頭的斜槽。

此外,還有盛滿清水的銀盆和潔凈的手中等。人門就嗅到芬芳的香氣,絕沒有一般糞坑的穢味。

徐少龍隨手掩上了門,走到斜斜的石槽邊,心中微微感到不自然。可是他今晚的確喝多了幾杯,略有酒意,因此仍然沒有在意。

他正在小解之際,忽然背後一麻,頓時失去了知覺。

然後不知過了多久,才悠然回醒,睜開雙眼。

目光到處,但見房頂的天花板雕刻油漆,甚為精美,接著又看見深垂的窗簾,把外面的光線遮隔住,室內是一片柔和朦朧的燈光。

他一望而知,這是一間女性的閨房,而且從這等布置看來,這個房間的主人既富有而又大是雅致,並非一味只會用金錢堆砌的庸俗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