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第3/13頁)

“這辛公權在刀法上享有盛名,成為五旗幫的內三堂堂主之一,掌管兵馬大權,果然有驚人的造詣。只看他施展如此長大沉重的大砍刀,居然能使出這細膩的刀法,若論功力火候實在已登上乘境界。”

他轉念之際,左袖迅快卷拂吞吐,袖影宛如水銀瀉地,直有無孔不入之勢,另一只右袖,卻按兵不動。

這時辛公權刀勢由左而右,劃出一道弧形精光,這一招稱為“妙裁雲錦”,乃是這七十二招繡花刀法中,暗寓反擊之威的九招。除了這九招之外,其他所有的招式手法,都是深藏固守,以獲身保命為主。

清涼上人霜眉輕舉,善目中威棱四射,顯然殺機急劇增加。換言之,亦即是對方的刀法中有了可乘之機,是以他不知不覺中表露出來。

但見他左手衣袖呼地拂去,像毒蛇般攻襲對方上盤,另外那只按兵不動已久的右手衣袖,抖得筆直,宛如一塊長形鐵板,迅猛沖擊敵胸,勢著奔雷,淩厲之極。

他雙手使出剛柔兩種不同招式,已屬難以辦到之事,更何況所用的又是兩只衣袖,本身柔軟無力,更難兼顧剛柔不同的力道。

因此他這一招施展出來,辛公權心中已經大驚服輸,認為自己的武功造詣,跟這位黃山派第一高手相比之下,簡直相差不可以道裏計。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辛公權心中大是氣餒之際,清涼上人右手迅猛硬攻的衣袖,已撞上了敵刀。

“鏘”的大響一聲,袖刀一齊蕩開。可是清涼上人另一只衣袖的角尖,卻拂中了辛公權的耳際要害。

辛公權大叫一聲,拋下大刀,雙手掩耳。

原來人身五官當中,雙耳脈絡相通,一邊受傷,另一邊亦會生出相應的感覺。是以辛公權以雙手掩著耳朵。

他在腦袋劇疼欲裂的情形下,還一眼看見了清涼上人右手的衣袖,尤自硬挺如鐵板,並未軟垂下來。

辛公權為之恍然大悟,敢情那清涼上人右手衣袖之內,暗藏軟硬自如的兵器。

因此之故,他早先與自己硬拼之時,並不須耗費很多氣力在使衣袖堅挺這一點之上。

換言之,每一記硬拼,清涼上人只須費激真力在袖內的兵器上,而不須每次運布在袖上。要知衣袖的面積廣闊,若是每次硬拼,震散了所運布的真力,自是耗力極多,一時不易補充。

辛公權當時就是貪這個便宜,一味用硬拼手法,而不顧惜自己身上傷勢的影響。殊不知中了清涼上人的道兒,以致氣力迅速衰竭。

他心中方自明白過來,腦袋突然發生一陣奇疼,以及天崩地裂般的嗡嗡巨響,頓時一交栽倒,就此氣絕斃命。

清涼上人長長的透一口大氣,轉眼四望,但見那根原本冒出於頂外老高的火柱,已經消失。但四下卻傳來嘈雜的聲音,隱隱有人呼叫救火等話。當即挾起辛公權的屍體,向房間走去。

在經過李氏女子的屍體時,他彎下身子,以另一只手將她挾起,順便一並帶入房間內。

房中的火光,照耀得她頭面和全身都變成紅色。仍然奇熱難當,教人有喘不過氣來之感。

清涼上人口中誦聲佛號,迅即把這一男一女的屍體,丟在火柱上。

他估計現下的火勢,縱然不能像行前那樣,把人燒得連骨頭也化為飛灰,但至少可以毀去他們全身衣物,以及把面目燒毀,看不出是什麽人。這一來海陵幫幫主鞏貴固然永遠不知去向,而這辛公權亦是離奇失蹤的收場。

這位佛門高僧,口中喃喃誦念著經咒,一直等到外面人聲迫到切近,而且火柱中的兩具屍體,顯然已經焦毀了,這才從辛公權所開的“天窗”,翻上屋頂。

四下夜色茫茫,他不必擔心會被四下擁來救火的民眾看見,迅快踏瓦而行,轉眼間已隱入黑暗中。

徐少龍回到家裏,洗過澡,換了幹凈衣服,與玉羅刹連曉君舒舒服眼的共進晚餐時,心想:“清涼上人現下不知怎樣了?但一定忙得昏頭轉向無疑。”

他們默默地吃過晚飯,又舒服地品茗閑坐之時,連曉君輕輕問道:

“少龍,你顯得心神恍惚,好像有什麽心事似的,為什麽呢?”

“沒有什麽!”徐少龍道:

“相反的,我覺得這等日子過得很有趣味。”

王羅刹連曉君沉吟一下,接著輕咬著下唇,那編貝似的皓齒,與鮮艷的朱唇相映,嬌媚欲滴,徐少龍一眼望見,不由得看呆了。

過了一陣連曉君才道:“幫主交待的任務,你已完成了多少呢?”

“進展情形,可以說令人相當滿意。”徐少龍道:

“怎麽?你可是想家,所以希望早點辦完事?”

連曉君先轉眼向屋外掠瞥,外面雖是黑沉沉一片,但她視聽所及,認為沒有人潛伺竊聽,當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