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指揮若定(第3/7頁)

然而以這兩個少年和尚的年輕來說,縱然得有少林真傳,亦是火候尚淺,豈是擔當這一場立威的重任?群雄心下狐疑憂慮間廣聞大師已率先走去,兩名少年僧人緊隨在後,看上去只是侍從小僧而已。

對面也出來四人,其一果然是疏勒國師,一個是蒙娜夫人。一個是基寧將軍,還有一個是矮矮胖胖的漢子。基寧和那漢子一齊卸去身上的黑布大單,眾人頓時眼前一亮,原來那基寧頭纏白布,身穿短袖皮背心,其上鑲了好些中有角突起的圓形金甲,光芒閃耀。

腰束寬闊的金帶,雙腕也戴著金箍,腳登長統皮靴,看上去既豪華而又威武。

那矮胖漢子則穿一件大褂,腹部用一條尋尺寬的彩色布帶纏縛,鮮艷奪目,腳下也是長統皮靴。頭面盡是黑色的須發虬結,腦後戴著一頂纏頭帽,形如瓜皮小帽,繡上花彩。此人一望而知乃是西域最多最大的突厥族人,即維吾爾人。

也就是正式的“纏頭回”人。他腰間插著一把長刀,刀身微彎而狹,和基寧將軍一同跟在蒙娜後面,向第二座浮台走去。

雙方到了浮台,還須再向前走,才是會合的浮台。如此布置之意,便是要使雙方不能一擁而上。在碼頭至最外會合的浮台之間,那兩座浮台卻是供雙方調集人手,以至救護傷者之用。

雙方到了中段浮台上,彼此相距仍有數丈之遙。疏勒國師毫不停步,一直向最末的浮台走去。

韓世青也一直走去,廣聞大師說道:“韓老施主,你那宗寶物讓劣徒代勞吧!”

那個手捧戒刀的年少僧人急行兩步,順手已把戒刀插在腰間,向韓世青道:“小僧法水,願效綿薄。”

韓世青把木匣交給他,道:“有勞小師父了。”

目光掠到另外那名年少僧人,又道:“那一位小師父如何稱呼?”

法水緊緊跟著他,應道:“那是小僧的師兄,號法木。”

言說之間,已走到數丈遠的浮台上。疏勒國師也同時抵達,他深邃的雙眼中,射出鋒利如刀劍的光芒,盯住法水,似是想看透他心中的念頭。

蒙娜道:“這三位師父是誰?”

韓世背道:“那是少林寺的廣聞大師和法水、法木兩位得意高足,老夫也要請教這兩位貴客怎生稱呼?”

疏勒國師道:“這一位是敝國的基寧將軍,曾經到過貴府,另外的一位是和闐國的名家胡賽音。”

他的答話由蒙娜翻譯過,接著又道:“胡賽音精於鑒別玉器,是以讓他瞧瞧這一宗國寶。”

韓世青與基寧、胡賽音見過禮,便道:“國師遠自西域而來,老夫自應稍盡地主之誼,略事招待。

但國師等行蹤隱秘,又留下不甚友善之言,是以老夫這些朋友,對今日之會,都生出了戒備之心。”

他的話音乃是用內力追出,是以周圍數十丈內的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只聽他接著又道:“但無論如何,貴國國寶既然尋獲,當得奉上,聊作見面之禮。”

他轉眼向法水望去,頷首道:“有煩少師父了。”

法水道:“老檀樾好說了。”

捧著木匣,走了出去。疏勒國師著蒙娜傳語謝過,又命胡賽音上前接受寶物。

胡賽音移步走到法水面前,冷冷的瞪著他,伸手取匣。法水一縮手,只差毫,竟不曾讓對方指尖碰到。他一微微笑,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說道:“你何以用這種眼光瞧著小僧呢?”

蒙娜居間翻譯,道:“胡賽音說,你是佛教徒,信的不是真神,他不喜歡你。”

法水笑道:“他喜不喜歡我都不打緊,小僧信奉的是不是真神,也與他無關,我們佛教不打誑語,只不知你們伊斯蘭教準不準你們說謊?”

胡賽音聽了譯言,怒道:“我們當然也不準說謊。”

法水道:“那好極了,小僧請問一聲,這玉台銅馬奉上之後,你們可是真心回返西域?記住別說謊啊!”

胡賽音怒道:“這話豈該由你來問?把寶物拿來!”

手臂一伸,向他手中托著的木匣抓去。他不但動作甚快,而且手臂遠比想像中長得多,好像是有伸縮性一般,但他這一抓,仍然落了空。

原來法水亦是動作如電,身形的溜溜一轉,恰好讓過了對方五指。他口中發出笑聲,人已移到浮台邊,做出要把木匣丟向湖中的姿勢,一面舉手作勢,阻止對方撲過來。

他接著說道:“你既不敢據實回答,可見得雖是拿到寶物,仍然不肯就此返回西域,定必找個藉口,與中原英雄較量較量。既然如此,小僧認為不如把此寶丟在湖中,你們有本事就下水撈起來。”

胡賽音濃眉一皺,正要說話,廣聞大師已道:“法水,不可妄自沉寶於湖中。”

法水躬身道:“是。”縮回右手,但他站在浮台邊,仍然隨時隨地可以把木匣扔落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