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指揮若定(第6/7頁)

他的目光又回到崔阿伯面上,接著道:“不過兄弟倒想知道,崔兄除了遵從端木小姐的吩咐之外,還聽不聽別人指教?”

弦外之音,自然是指的獨尊山莊。也就是問崔洪算不算是獨尊山莊的屬下。

這一問的用意,是他在心中對端木芙決定敵友的因素。

崔阿伯冷冷道:“老夫只關心我家小姐的安危,別人之言,老夫一概不聽。”

此一回答,益發顯出端木芙身份的特殊。由此可知雷世雄對她甚是禮敬客氣,竟是因為端木芙並非臣屬獨尊山莊之故了。

他們的對話至此告一段落,一個魁梧大漢開口道:“敢問端木小姐,適才韓老先生說及比武規定之時,有一節是規定自負武功過人者,若要連續出賽,最少也得鬥上三場,方許退下。

小姐說此是疏勒國師為自己而設的,在下始終弄不明白此中道理,還望小姐釋示?”

眾人視之,發話的乃是陜西名家婁大勇,此人以硬功見長,性情直爽,腦筋也不大會轉彎。

端木芙含笑點點頭,道:“這一點有勞廣聞大師向大家解釋。”

廣聞大師無法推辭,只好說道:“這話須得從頭說起,這次比武的辦法,定了三日之限。如若勝了兩日的一方,就算是贏了,須依條件行事。例如咱們便尋獲真的寶物送去,名為貢奉。這自然是中原武林天大的恥辱。如是他們敗了,自須立即離開,從此不許踏入中原。”

他停歇一下,才又道:“勝負既是以日數計算,但每日的勝負,又以十場之中,多勝者為勝。這麽一來,雙方俱可以在每日的十場之中,各運心機智謀,調遣人手,務求以我之長,擊敵之短。疏勒國師已查悉咱們這一方諸人的實力,深信咱們之人,少有能連鬥三場之人,所以作此規定,務必使咱們的高手,鬥過一次之後,便不能再上場,換言之,咱們這一方的高手,最多只能贏一場。

因為即使能賈其余勇,再勝一場的話,第三場亦非敗不可!等於對消了一場,仍然只勝一場。”

說到此處,十多數人都明白了。廣聞大師接著又道:“他計算過咱們能連勝兩場之人不多,更別說連戰三場了。但他本身卻有以為可以連鬥三場以上,因此之故,這一條限制,自然對他十分有利,說不定以他個人之力,就可以取得一整天的勝利。三日之中,他獨力已贏了一天,自然勝算較大。”

眾人聽了這番解釋,更加明白。但此外又順帶看出這一位代表少林寺到此的僧人,實是極為精明機警,言詞便給,乃是不可忽視的人物。

廣聞大師亦何嘗不知端木芙的用心,乃是故意迫使他在天下群雄之前,露出真面目,他本想一味韜光隱晦,不必被世人知道自己的能為,也不要任何聲名。此是他計劃中的基本態度,然而在端木芙迫使之下,卻不得不顯示他的潛力。他一直在考慮此事,這刻索性一橫心,改變了計劃,從隱晦的做法改為積極的揚名立萬。

他微微一笑,又道:“諸位須知今日的局勢,乃是敵暗我明。咱們這一方之人,派上陣時,對方差不多都可以曉得深淺高低,因而派出足以取勝的人手。因此之故,端木小姐認為形勢迫人,難有取勝之望。”

這個解說自是有理,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卻又別有說法。徐州李金矛首先洪聲道:“大師之言,端木小姐尊意如何?”

端木芙道:“奴家正是此意。”

李金矛道:“但在下卻忍不住要問一聲,敵方人手雖是不少,但咱們這一方眼下有劍後秦霜波仙子、雷大莊主、宗旋大俠,以至於像廣聞大師、枯蓮大師等高手,敵方即使深知每一位高手的厲害,難道都有足以克制取勝的人手可以派追出陣?”

這話大是有理,只因天下之事,有的是知易行難,亦有些是知難行易。像李金矛提出的辯難,就屬於知易行難之類。

敵方之人,盡管知道上場之人是什麽身份,擅長什麽武功。但知道是一件事,要派人出來制敵取勝,又是另一回事。豈能認定敵暗我明,就定必遭遇輸敗的結果之理?

不少人點頭贊成他的理論,廣聞大師向端木芙望去,端木芙澄澈的眼波一轉,說道:“這個問題廣聞大師不難作答,但奴家卻想請宗旋大俠解釋一下。”

宗旋抱抱拳,道:“在下若講錯了,還望大家包涵,並請端木小姐立時更正。”

他乾咳一聲,才道:“愚意以為敵方既是有備而來,當然在事先已有所策劃布置。而咱們這一方的人手實力,恐怕已落在對方算中了。”

他停歇一下,見到端木小姐點頭,這才又道:“雖然李前輩的道理很對,可是這話只適用於一般的人及事物之上,對於才智傑出,一代梟雄之輩,便行不通了,在下願以幾件小事,以證明疏勒國師實是一代梟雄之才。第一件是他們以異邦之身,語言習慣以至裝束俱大殊漢人,迢迢數萬裏之遙,深入中原,武林中居然不聞半點風聲。而他選擇這個時機,正是中原武林恰巧有事之秋。這等能耐,以及他耳目消息之靈通,實在使人十分震驚,錯非是一代梟雄之才,焉能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