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魅劍魔刀(第5/11頁)

大約走了六七裏路,前面是一片樹林,但甚為稀疏。支林僧停下□步,回頭恭聲說道:“咱們穿過這片疏林,那後面有一座圯坍的古廟。家師和有關之人,皆在廟中,恭候看大駕光臨。”

秦霜波似是陷入沉思之中,竟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宗旋道:“大師父好說了,請在前頭引路吧!”

支林僧應了一聲,向疏林中走去。宗旋當先欲入,忽見秦霜波並無動身之意,不覺訝然停步,低聲道:“秦仙子,你想什麽?”

秦霜波道:“我也不知道,心中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感免,就好像世間所形容的惆悵之情吧?”宗旋訝道:“惆悵之情?這卻是奇怪了。”

秦霜波道:“不錯,我自己亦深感不解。好像行將與故人訣別,永無相見之期一般。這種奇異的感覺,在我來說,卻還是此生破題見第一遭呢!”

宗旋沒有答腔,心中卻不禁懷疑她這些話,是不是向自己說的?如若是向自己說的,則真意何在?莫非她已預感到我將有危難,是以預先訣別?他忍不住豪邁地長笑一聲,道:“那麽在下倒是很羨慕仙子心中那位故人了,如若足以引起了仙子這等惆悵之情,縱然赴義捐軀,又何足道哉!”秦霜波輕輕嘆息一聲,道:“我說的是真話,宗兄別以為是在開玩笑。”

宗旋掉轉身軀,看著秦霜波,雙目光華灼灼,迫視著對方,沉聲說道:“秦仙子,在下之言,字字由自肺腑,也是千真萬確的話。”

秦霜波緩緩道:“宗兄,我真想從現在起,離開江湖,遠避人間一切恩怨,埋頭去修習我的劍道。”

宗旋內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忖道:“原來她是想高蹈遠隱,是以生出了離別的悵惆,並非因為察覺出我的底蘊而致。只因她若看穿了我的底蘊,自然得與我絕交,而我總算是她相識了數年的故人老友,因而生出悵惘之情,並不為過。”

這麽一想,情緒也就輕松起來,當下泛起了歡容,道:“秦仙子,你在武林中至今仍然保持超然的地位,縱然以獨尊山莊的勢力,亦不敢侵犯到你身上。因此之故,何須高蹈遠隱,離人避世呢?說到個人情感方面,仙子亦仍能保持超然的身份,就在下而論,雖是仰慕多年,但始終都不敢表露,余子碌碌,更不必說了,當然還有一個人,仙子或者是逃避他吧?”秦霜波道:“宗兄提的想必就是翠華城羅廷玉兄了。”

她居然毫不避忌,一口說出姓名。宗旋來不及防備,身軀一震,瞠目而視,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秦霜波雅淡如仙的面龐上,泛起了恬靜的微笑,緩緩道:“他輿你都是當世之雄。莫看他目下聲名極盛,聲動天下,但若論人才武功,他未必贏得過你。”

宗旋道:“仙子這話安慰的成份多於事實,只因連在下自家的心中,亦早有了自嘆弗如之感。”

秦霜波決意對他盡一點心意,當下□話暗點,道:“這一定是你在氣勢上或情緒上有了空隙缺憾,方令如此,如若不然,你定必充滿了自負,終不致有自嘆不如之感。假如你設法彌補自身的弱點,情形不難改觀呢。”

她真正的意思是說,假如他能脫離了嚴無畏或某一方面的控制,使得本身的人格完整獨立,自然不會感到比不上羅廷玉。

宗旋轉身大步向疏林行去,忽又轉身走回來,說道:“仙子話中大有玄機,但在下一時未能澈悟,尚須多想一想才知道怎樣做法。”

他的答話也非常含蓄,隱隱含有悔改之意。

此外,他舉手投足間的英姿,大有龍行虎步之慨。綜合起來,竟使秦霜波生出強烈的憐惜之心。

她淡然一笑,舉步行去,口中說道:“我們走吧,支林大師想必已等得不耐煩了。”

心中卻暗暗忖道:“我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且看事情是如何發展。”

兩人並肩走入疏林,但見那支林僧站在前頭丈??之處,垂眉闔目,神色安詳,顯然沒有半點不耐煩之意。

秦霜波道:“有勞久候,實在很感不安。”

支林僧道:“仙子說那裏話來,貧僧靜候之時,無意中聽了兩位對答之言。此舉實是十分不該,遠望兩位高人見諒。”

秦霜波道:“那只能怪我們自己講得聲音太大了,豈能見怪大師?”

支林僧道謝了一聲,接看又道:“貧僧聽了兩位對答之言,心中頗有感觸。”

宗旋大感不耐,心想:“此僧好生多事,也好不自知,你不遇是少林寺的僧徒而已,並非少林著名人物,豈該多言多舌?”他心中的感兌,故意流露於神色。支林一怔,道:“宗大俠竟有見怪之意了,其實貧僧之言,對宗大俠很是有利。宗大俠何不讓貧僧講出來?”宗旋雙肩一聳,道:“若然如此,那就更不必煩勞大和尚了,在下自家之事,自家解決,何須大和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