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心術

楚離大圓鏡智運轉，要看清這兩個黑衣人的身份。

他們腦海裏運轉著戲謔之意，對自己並無殺意。

旁邊的小院內，若蘭姑娘正靜靜的品茗，側耳傾聽。

他卻沒能看到聖女。

只要在自己的視野之外，大圓鏡智就觀照不到聖女，她修成的大光明身委實玄妙莫測，與天地萬物相融，與光明相融，只要有光的存在，就看不到她。

他覺得，聖女應該也在暗處觀察。

“你們好大的膽子！”楚離咬著牙怒瞪兩人，恨恨道：“這裏可是光明聖教！”

“呵呵……”揮動著長劍的黑衣人輕笑一聲道：“你們還不是光明聖教的弟子，對吧？”

“咱們馬上就是了！”楚離哼道：“白兄馬上就是光明聖教弟子，你們殺了他，一定要被光明聖教追殺，我要是你們，就趕緊跑！”

“不急不急。”黑衣人揮動著長劍，搖頭晃腦：“殺了你再跑也不遲。”

“你們其實不用殺我的。”楚離道：“我又沒看到你們的臉，你們要殺白兄，他已經死了，再殺我有什麽用，對不對？”

“喲，小家夥是害怕了吧？”

“是是，我怕死。”楚離忙點頭。

“那這樣吧。”另一個黑衣人淡淡道：“你只要磕三個頭，叫兩聲爺爺，咱們就饒你一條小命！”

“真的？”楚離做驚喜狀。

另一個黑衣人淡淡道：“咱們殺你不殺你沒什麽區別。”

“磕三個頭不多吧？”揮動著長劍的黑衣人道：“趕緊的，要不然就順手宰了你！”

楚離努力從屁股著地的姿勢變成跪倒姿勢，雙膝著地，劇烈咳嗽幾聲，嘴角又湧出一絲血跡：“那好，我就磕三個頭！”

他說著彎起腰頭往下走。

“嗤！”一道電光閃過，他猛揮長刀，一記平江式。

“叮……”長刀被劍尖一點，差點兒脫手，一股內力沖進了他身體。

楚離“噗”一聲吐出一口血，繼續揮刀，大吼道：“我磕你奶奶，給我去死——！”

他醜陋的臉龐猙獰可怖，脖子上的血管賁起，宛如一條條蚯蚓蜿蜒遊動。

“叮……”長刀又被劍尖蕩起來。

內力沖擊身體，楚離又噴出一口血，雙腿一蹬，直接膝蓋發力，奮身而起沖向揮劍的黑衣人，不顧刺來的劍，要跟他同歸於盡。

“砰！”他長刀差點兒斬中黑衣人時，一股巨力撞到胸口，卻是另一個黑衣人出拳擊飛了他。

他直直撞進了墻壁，像一幅畫掛在墻上不下來，身子微陷進墻內，還有一股力量在不停的擠壓著他。

楚離用力掙紮，嘴角湧血卻不顧，狀似瘋狂。

“砰！”又一拳擊來，他偏頭避開，怒吼道：“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哈哈……”兩人大笑一聲，又是兩拳擊出。

楚離頓時眼前發黑，慢慢昏迷過去。

他腦海裏觀想枯榮樹，大圓鏡智化為圓鏡，掛上了枯榮樹的樹枝，然後枯榮樹消失，大圓鏡智也一起消失。

“這小子好生倔強。”兩個黑衣人搖頭，把長劍拋開。

若蘭姑娘飄飄而至。

“若蘭師妹。”兩人抱拳，把面巾摘下，卻是先前在府外看門的兩人。

若蘭姑娘輕頜首：“你們太快了。”

“沒辦法，這小子太瘋狂，再鬧下去，真結了死仇。”一個青年笑道：“他這架式，說不定能進山呢！”

“嗯。”若蘭姑娘明媚眼波掃一眼二人，扭頭看向楚離：“把屍首弄走吧。”

“好嘞。”兩人答應一聲。

兩人很快離開，若蘭姑娘先在楚離身上拍了兩下，喂了丹丸，讓他恢復傷勢，然後提起他來，飄飄到了後花園。

後花園的花海深處，聖女一襲白衣一動不動。

“聖女。”若蘭姑娘放下楚離，低聲道：“那白謙也是個好苗子，實在可惜。”

“心術不正，只能成為禍害。”聖女清冷而動人的聲音響起。

若蘭姑娘怔了怔：“心術不正？”

她只覺得白謙膽子大，不守規矩，這是壞事也是好事，就看怎麽用。

聖女道：“剛一見面就想害趙大河，對聖教畏而不敬，這樣的人不能成為教中弟子！”

“是。”若蘭姑娘點頭。

她知道聖女能夠看透人心。

“趙大河還行嗎？”若蘭姑娘道：“我看他心志純粹，雖然醜了點兒。”

“嗯，是一塊好材料，需要好好打磨，會比別的弟子更費心。”聖女輕頜首：“你看看他身上可有什麽東西。”

若蘭姑娘低頭在他懷裏搜了搜，卻沒有旁物，然後繼續找，既然聖女說有東西，那就一定有。

很快她在楚離脖子下找到了一個小布囊，囊裏裝著一顆舍利，正是空法所賜的舍利。

“聖女，是這個嗎？”若蘭姑娘遞過去。

聖女伸出白玉似素手，嫩蔥般食指拈起舍利，若有所思的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