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伍五兵神窟

李煊和四大醜女被困在洞窟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開始大家都沉默不語,但隔了一會兒,只聽鐵孟光突然嚎啕大哭起來,嚷道:“我不要在這裏等死,我要和那個臭和尚拼一場再死!”說著,只聽金鐵敲擊的聲音,顯然是她亂舞鑌鐵刀,砍中了周圍的石頭。

“師妹冷靜!”只聽金嫫母厲聲喝止,“你這樣自己先瘋癲起來,成什麽樣子!”

鐵孟光平時很怕大師姐,聽了後不敢再亂舞刀子,但依然低聲啜泣。其實此時大家的心中,都像鐵孟光一樣郁悶,鐵孟光這樣一發泄,倒似乎替大家將郁悶都散發出來了。

只聽李煊發問:“我想死前能明白,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把我關到這裏來?”

金嫫母嘆了口氣說:“我也不明白為什麽要把你關起來,但師父的親筆信上就寫著讓我們把你關進‘五兵神窟’。像她們……”金嫫母的聲音頓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向三個醜師妹指了一下,馬上又意識到這漆黑的山洞裏,李煊根本看不清她的手勢,心裏暗罵自己糊塗,接著說,“像她們原來就從未聽說過這洞窟的名字,也不知道有此洞窟。”

“五兵神窟?”幾個人同時發出驚疑的聲音。銀無鹽說:“我進師門就比你晚幾年,怎麽師父就沒有說過這個地方?”

金嫫母得意地說:“師父好多東西都不和你們說來著,師父說,你們知道得太多,有害無益,所以很多事都不再和你們說。”

銅東施反唇相譏道:“師父後來改了策略,肯定是因為看對你說得太多,讓你生發了邪思歪念,所以後來就不再讓烏七八糟的事情幹擾我們。”

她們姐妹孤居寂寞,於是經常拌嘴為樂,金嫫母通常也不以為忤,但這次卻被說得臉上發燙,原來確實是因為師父教了金嫫母寫詩後,金嫫母竟然寫了句:“山高孤冷處,無日可逢春。”師父大發雷霆,將她痛罵了一頓,勒令她再也不準讀詩,後來更燒了很多圖書,再不讓其他弟子修習雜學。

好在洞窟黑暗,大家誰也看不到金嫫母臉上尷尬的神情,她於是沒有理會,接著說:“這個石窟,叫作‘五兵神窟’,也不是師父起的名字,而是附近的村民口口相傳下來的。”說到這裏,鐵孟光插嘴道:“‘五兵’是什麽東西?”

金嫫母說:“五兵,傳說是上古時蚩尤所造,是矛、戟、弓、劍、戈五種兵器。”李煊這時說道:“我在洞裏仔細搜尋了好幾天,只發現了一些死人的頭骨,並沒有什麽兵器啊?”

金嫫母沒有理他的話,接著說道:“這個洞窟在附近村民的眼中,很是神秘,原來每年要殺一名年輕姑娘作人牲,據說才能避災免禍,不然就會有種種災難出現。那一年,輪到窟東村裏一家富戶的女兒了,這家人不願意讓獨生愛女白白送死,於是就全家逃走了。就是這年冬天,村裏突然流行瘟疫,不少人的胳膊和大腿上出現了青黑色的斑塊,潰爛而死。這病一傳十、十傳百,這個村裏的人幾乎全死掉了。”

鐵孟光聽得咋舌:“真這樣可怕啊?師姐你說得我渾身發冷。”要是平時,幾個師姐肯定會你一言我一語地嘲笑鐵孟光,然而此時大家都身處險地絕境,沒了那個心思。

金嫫母頓了頓,接著說:“後來又有這麽一年,因為周圍村民有女兒的,往往還沒長大就被送走甚至賣掉了,窟邊幾個村子裏,再也找不出年輕的姑娘來,結果大家合計,用泥土燒了一個陶俑獻祭。結果這一年竟然天氣大旱,村裏顆粒無收。這時候,來了一個穿黃袈裟的和尚,自告奮勇要進窟去除妖,結果下去後,居然就再沒有上來。又過了三天,村裏的祠堂供桌上,赫然擺著和尚身上的那件黃袈裟,上面沾滿了汙血,腥臭難聞。村民們都嚇壞了,十家有八家都逃離了這個地方。”

鐵孟光越聽越是害怕:“那師姐,師父為什麽敢讓我們住在這附近?”金嫫母說:“師父本領大,肯定是不怕邪的,這個地方清凈,不會有閑人來,所以她才讓我們在這裏清修。”

鐵孟光轉念一想,驚叫道:“不好,這邪魔肯定好多年沒吃過姑娘了,今天一口氣吃我們四個,撈撈本兒。”銀無鹽笑道:“你身上肉最多最肥,妖怪肯定先吃你。”鐵孟光更加害怕:“你說妖怪吃人,是生吃還是熟吃?”

李煊忽然朗聲說道:“管他什麽邪魔妖祟,就是打不過他,我們也要拼上一下,揪下他幾根毛也行,不能讓妖魔小看了咱們。再說了,這裏既然叫作‘五兵神窟’,那肯定有我們沒發現的秘密洞室,說不定正好妖魔串門去了,我們還有逃生的路途。”

四大醜女聽李煊這樣一說,都覺得很是在理。金嫫母說:“正是,與其坐以待斃,孰若起而拯之!李煊,我們此時要同心協力,不可再生相互爭鬥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