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奇門高手(第6/14頁)

軒轅昆侖頓了一頓,道:“我此番回來,便是想邀同門師兄弟一並去軍中報效的。”

戴五淡淡道:“便算是報全了國,苦的依舊是民,這又有何用?”

軒轅昆侖道:“難道你另有高見?”

戴五道:“我只是想創一門無敵的武功,訓一批無敵的殺手。不敢妄言報國,但求多殺幾個該殺之人,總算使百姓少受些暴虐之害。”

軒轅昆侖道:“看來是我錯怪尊駕了!”

戴五道:“我自求心安,又何必問世人對我如何?自古來眾口鑠金不知罵殺了多少英才豪傑、正直之士?諂碑媚史,也不知美化了多少貪官汙吏、惡霸強梁?直筆董狐,終究百不見一!”

軒轅昆侖大叫:“說得好!這世上能做到仰無愧於天,俯無怍於地,對得起天地良心四字的,又有幾人?”

這時“鼓刀老人”柳鐵瓦淡淡道:“戴先生說得倒好聽,剛才請這位楊兄弟與你同研‘天魔舞’,一言不合,便危言恫嚇,以武相見,如此強橫作派,算不算暴虐之舉?”

這話一說,戴五欲辯無言,臉頓時紅了起來。

“主人!”只見在場的所有“風”殺手都亮出了兵器。

顯然他們只待戴五一聲令下,便為主人出氣。

戴五呆了一呆,忽宏聲大笑起來。

他大笑畢,以拳擊額道:“我戴五一生行事,從來沒人說過我,原來我只憑自己意氣行事,一定也做了不少錯事!多謝柳大俠和軒轅大俠指教!”

“好,我放過這位楊老弟,一切都揭過不談了!”

戴五說畢,一拱手道:“老夫去找薛公子談心去,我們就此別過!”

他發令道:“風,白象台。”

那原先在枕流台的男女“風”殺手,頓像一陣風,一掠而不見。

不但人不見,便連石台石桌上的一應碗碟諸物,俱已不見。

——一切恍如一夢。

這就是戴五,和他的“風”。

白象台。

一人席地而坐,抱膝低歌:

“半天風雨如秋。怪石於菟,老樹鉤婁。苔繡禪階,塵粘詩壁,雲濕經樓。琴調冷聲閑虎丘,劍光寒影動龍湫。醉眼悠悠,千古恩仇。浪卷胥魂,山鎖吳愁!”

這人吟至此,喟然一嘆,自語道:“江南別來已有年,唉,為何還忘不了蘇州?忘不了那人?便相逢了又如何?多情,終化無情!”

這人正自嘆息時,卻聽一人曼聲歌道:

“紅梨葉染胭脂。吹起霞綃,絆住霜枝。正萬裏西風,一天暮雨,兩地相思。恨薄命佳人在此,間雕鞍遊子何之?雁未來時,流水無情,莫寫新詩。”

隨吟詩聲,一個頭戴鬥笠的江湖人,一襲青衫飄飄,背負朱傘、竹劍,高腰白襪,八搭麻鞋,飄然而至。

這人聽了來者所唱之曲,不由身子震了一震。

來者悄然而立,注視這人,默然無語。

這人道:“我已知道你已人了‘花宮’。花宮主既命你前來,你動手就是,我不還手。”

“你……”來者似是一時不知說什麽好。

“我不該留宿你樓上,一切由我而起,自應由我而結。”

這人白衣、青絲、衣帶,俱在清寒山風中飄飛。

這人的背影給人清涼之感。

“我……”來者似有所表白,然欲語還休。

“既不動手,我自作了斷吧!”

這人冷冷而決絕地道。

這人說畢,只見白衣一展,一振,整個人跳下白象台,人頓墜向那雲漫霧彌的谷底。

這人選擇這白象台,竟似專待來人,以求一死的!

這人縱身跳下百尺高台,合下深不知幾許,怪石嵯峨,焉有命在?

來者見狀,不由呆了。

來者呆了一呆,忽身子一沖,也往台下跳去。

——但兩條俏紅的紅影搶出,從左右撲往了來者。

兩條俏紅的紅影迅疾地點了來者身上幾處穴道,將來者扛在其中一條紅影身上,兩人施展輕功,從來時石徑飛奔而下。

——這兩人此來,似是專門偷襲這來者的。

這跳崖台的白衣人是誰?

這背朱傘竹劍的江湖人又是誰?

而那兩個專門偷襲朱傘竹劍江湖人的紅影,又是誰?

為什麽要把這人間生離死別的一幕,上演在白象台呢?

白衣人跳下,正穿過雲遮霧繞,急墜而下。

然而忽有一片花海在腳下翻湧。

那是以武林高手特有的精深內功打出的一束束花朵在紛飛交織!

花朵竟托住了白衣人雙足,不讓他往下墜落。

一束束花猶自不絕地從四處打來,竟神奇地聚在一起,聚成一塊花的雲毯,懸在空中。

隨後四道白綾綢帶長達十余丈,從兩邊澗邊飛出。

其中靠東邊的兩道白績綢飛卷到白衣人身上。

卷住白衣人的兩道白綾綢一圈圈飛卷到白衣人身上,至少有數十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