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事不妙(第3/5頁)

果然,陳南城一進門,就見文蕙捧著一件男人的舊衣服泣不成聲,她身邊的陪嫁丫環彩琳也一樣淚水連連,莊主徐士清正在安慰夫人,看見陳南城,連忙道:“老掌櫃來得正好,我正有要事找你。”

“莊主有何吩咐?這幾位是……”陳南城看見堂前站著一個布衣男子和一個小丫環,他認出來,他們是剛剛跟在莊主馬後一起回莊的,看他們的神色,都有些萎靡不振,尤其是那個小丫環,似已經精疲力竭,快要昏過去了。

“他們是我嶽父家的人。這位是夏壽雲夏師父,這位是我嶽母的貼身丫環,叫小蓮。來人……”徐士清大約是看出這丫頭精神不濟,大聲喚道,不一會兒,從外面跑進一個丫環來,“快去給這位小蓮姑娘拿點水和點心來,這一路上,她沒吃過什麽東西。”不一會兒,那丫環便給小蓮拿來了一杯水和兩塊松糕。小蓮喝了兩口水,又瞅了松糕幾眼,楞是不敢拿,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自己不餓,謝過了那個丫環。

陳南城想,這個小丫頭分明是又餓又累,若是平時,按徐士清的脾氣,定會讓她先去休息,可如今硬是把她留在堂上,莫非是有話要問?看來文家定是出大事了,陳南城想到此處,按捺不住,開口問道:“莊主,此次去臨沂,文鏢師一家可都安好?”

徐士清搖頭,黯然道:“老掌櫃,我就是要跟你說此事。我嶽家出了大事,我嶽父被人害死,嶽母和妻妹都不知去向!”

什麽!?陳南城如遭雷擊,半晌說不出話來。

徐士清瞅了陳南城一眼,又嘆了口氣,這才說明了事情的原委。

“那天我到嶽父家,是清晨卯時,鏢局府門大開,裏面一片狼藉,我一邊喊人,一邊進入,可我一直走進內堂,竟也沒見到半個人影。待我走到大廳,發現大廳裏有個紅木箱,打開一看,裏面竟是我嶽父的屍體。”徐士清說到這裏,文蕙再次嚎哭起來,徐士清低聲吩咐丫環彩琳,“扶夫人到內堂休息,我和陳掌櫃、夏師父還有話要說。”

“不,我要聽!那是我爹!”文蕙抹著淚,帶著哭腔道。

徐士清似是無奈地瞥了妻子一眼,道:“好,你只管聽,可不許插嘴!”

文蕙沒搭腔,邊拭淚,邊點了點頭。

徐士清繼續說了下去。

“我嶽父的屍體在那個紅木箱子裏,我找人搬出來一看,嶽父大人當真死得很慘,他的後腦竟被人切掉一半。”

這句話驚出陳南城一身冷汗,他只覺得自己的後腦似有冷風吹過,不由哆嗦了一下。

徐士清道:“我驚慌之余,趕緊四處找人,可鏢局裏竟一個人也沒有,嶽母和妻妹文蘭都不在家。我覺得甚是奇怪,便立刻找鄰居打聽,可他們都說沒見過她們,後來其中一個鄰居讓我們去附近的酒館找找,可能會碰到夏師父,於是我們就去了,誰知果真在那裏碰到了夏師父和這位小蓮姑娘。”徐士清指了指堂前站著的那個漢子,那人始終低著頭,陳南城心想,連鄰居都知道在酒館能找到他,看來平時此人定是喝酒成癮的,鏢局出事之時,大概他也不在府內,看他身強力壯,腰粗膀圓,多半是個空心大蘿蔔,中看不中用,當下,他便心裏有幾分瞧不起此人,於是看也不看夏壽雲,問徐士清:“莊主可有報官?”

徐士清道:“報是報了,當地仵作也驗過屍,可那人一看便知是個新手,做事毛毛躁躁的,說來說去,也就只那幾句話,嶽父是被人用刀砍死的,生前喝過酒,被殺的時候,曾用右手阻擋兇手的攻擊,因而右手缺了四根手指。我本想讓當地縣衙偵辦此案,但我看他們無力追查兇手,再說我也信不過那個仵作,於是就征得縣衙的同意,把嶽父的屍體帶了回來,”徐士清說到這裏,聲音放低了,他回頭瞅了妻子一眼,見她眼含淚光,呆呆地望著地板,似在等待什麽,便道,“余下的,就問這位小蓮姑娘吧,她那天晚上跟我嶽母在一起。”

“姑爺,我知道的都已經全說了。”小蓮擡起頭道。

“死丫頭!既然那晚你跟我娘在一起,她到哪兒去了,你豈會不知道!”文蕙厲聲道。

小蓮連連擺手。

“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曉得那天晚上二更時分來了兩個道士,他們說他們是從紅籌寺來的,讓夫人交出一個什麽碗。夫人說,從來沒拿過他們的碗,他們不信,後來,還真的在二小姐的房間裏找到了。那個黑木碗原來,原來二小姐一直用它裝發油呢。那兩個道士發現碗裏有發油,很生氣,說是要劃花夫人的臉,夫,夫人就跟他們打了起來,可是,夫人不是他們的對手,眼看著夫人要被他們……嗯,這時候,突然,外面吹來一陣風,屋子裏的燈全滅了,我就看見從窗子外面飛進來一個人,他把那兩個道士打倒後,背著夫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