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文蘭妹妹(第2/4頁)

林湧泉徐徐走到八仙桌前,問道,“敢問閣下,是不是想問那黑木碗的事?”

徐士清一驚,連忙道:“正是。適才陳掌櫃已將那只碗給了在下。在下的嶽父幾日前在臨沂遇害,不知林莊主可否知道此事?”

林湧泉沒答話,隨手拿起桌上的一雙筷子把玩起來。

“林莊主……”徐士清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便催道。

“徐莊主,你這是第一次來敝莊吧?”林湧泉開口了,可是問的話,卻讓徐士清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第一次。”他只能如實回答。

林湧泉充滿感慨地環顧四周。

“可惜啊。你應該早些年來看看。那時候,我們家可不像現在這樣,就拿這房間來說吧,當年這裏的每把椅子都包了金,我小時候要是沒錢花,就用小刀在椅子腿上劃兩下,把劃下的金子屑集在一塊帕子上,捧到鋪子裏去付賬,為這事,我爹娘沒少打我。我還記得,那時候,這房間擺了不少奇珍異寶,我爹沒事就拿了個西洋鏡看啊看的,墻上掛的也是名家字畫,是誰畫的我是不記得了,可你看看現在……”

現在是寒酸得不成樣子。不過這與我何幹?徐士清心道。

“這都要怨我爹,嗜賭成性,一開始只是小賭怡情,到後來就越賭越大。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運氣實在是背,幾乎場場必輸,輸到最後,連我那幾個姨娘都給賣了,那些傭人更是走的走,散的散,現在也剩不下幾個了,你說,我爹這是走的什麽背運啊?……對了,我聽我們老管家說,去年他跟徐老莊主也賭過一局,是不是有這麽回事?”

徐士清耐著性子聽林湧泉發了半天牢騷,到這裏,才幡然醒悟。去年林老莊主是跟他父親賭過一局,當時在座的還有縣太爺和其他幾個官員,他父親只是到場敷衍一下,想不到,他這新手那天手氣卻出奇的好,一下子贏了好幾局,其中就包括跟林老莊主的那一局。那天林老莊主輸給他父親一萬兩紋銀,銀兩是第二天叫人送來的。現在看起來,林湧泉提起這事,是想跟他談條件。實際上,他父親在世時也很懊悔收了那筆錢,既然現在他提起,那便索性還給他吧,也當是還了老父親一個心願,於是便道:“林莊主,家父確實跟令尊賭過一局,家父還錯贏過令尊一萬兩紋銀。這樣吧,我改天著人將紋銀如數奉還,林莊主也好用這些錢,修葺一下院子,不知林莊主意下如何?”

林湧泉頷首笑道:“既然徐莊主如此爽快,那我也爽快點。令嶽父可是姓文名瑋峰,在臨沂開了一家鏢局。”

“正是。”徐士清應道,緊接著又問,“林莊主,你如何得到那只黑木碗的?你是否去過我嶽父家?”

林湧泉又點了下頭。“我是去過文鏢師家。那日半夜,我送文蘭回到她家……”

“等等,文蘭?你說的文蘭莫非是我小姨子?”徐士清本不想打斷他,但這些天,他一直在打聽文蘭和嶽母的消息,現在聽到文蘭的名字,首先便是一驚,再細品林湧泉的語意,似乎文蘭跟這小子還有點不清白,莫非,文蘭不是跟嶽母一起失蹤的?

林湧泉聽了他的問題笑了起來。

“徐兄莫急,我跟文蘭的事,稍後再說。”

這回又叫“徐兄”了,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事到如今,還是聽他慢慢道來吧。

“好,請繼續。”徐士清道。

“那日半夜,我送文蘭回家後,便跟過去一樣,翻墻走人,哪知那天,我沒走幾步,就聽到文蘭在屋裏大叫,我以為她發生了什麽危險,便立即奔進她房裏,可她不在那裏,我找了一會兒,才在客廳的角落裏找到她,那傻丫頭哭得天昏地暗,一邊哭,一邊指著客廳裏的一個紅木箱嘰嘰喳喳地說話,我也沒聽清,就打開了紅木箱,——紅木箱裏是什麽,徐兄應該很清楚,我就不必說了吧。”

徐士清點了點頭。林湧泉繼續說道:“那時候,客廳的地板上,還躺著兩個道士,我去的時候,兩個都沒醒,不一會兒,一個醒了過來,沒一會兒功夫,另一個也醒了,我問他們是什麽人,他們說,他們是紅籌寺的道士,來文家鏢局,一是為了送還文鏢師的屍體,二是為了要還一個什麽碗。他們問我,文夫人到哪裏去了,碗在哪裏,我們這才知道,在我們未到之前,文夫人跟他們有番惡鬥,文蘭聽到這哪還忍得住,立即就跟他們打了起來。”

“那後來呢?”徐士清想,以文蘭的那幾招三腳貓功夫,估計是討不得什麽便宜的。

果然,林湧泉笑道:“她哪是那些臭道士的對手,三招之內就被人打傷了,那兩個道士聽說文蘭就是那個把發油裝在木碗裏的人,說要行什麽鯨面之刑,也就是說要劃花她的臉,如果不是我在,她難保不遭毀容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