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鸚鵡之死(第4/5頁)

“什麽做主不做主的,他肯定會說歡哥不過是只鳥,死就死了吧!”文蕙恨恨道,“歡哥雖是只鳥!可它就跟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徐士清聽出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他懶得理會,徑直走到文蕙跟前,拔了她頭上的銀簪,朝那竹籃裏的歡哥刺去。

“你想幹什麽?”文蕙頓時驚呼起來。

“姐夫!”

“爹!”徐濱也叫道。

徐士清對他們的大呼小叫置之不理,隨手將那銀簪從歡哥身上又拔了出來。那只鳥本來就輕,被他這麽不管不顧地捅來捅去一折騰,單薄的身體淒淒慘慘地掉在了地上。

“你這是幹什麽?你是不是故意要跟我作對?”文蕙傷心地撿起地上的歡哥,輕輕拂去它身子上的灰塵,說道,“我知道你對手下人好,可好也得有個分寸,總得賞罰分明吧。你說,這廝該怎麽罰?”她指著垂手立在一邊的徐永問道。

“你說怎麽罰?”徐士清看著發黑的銀簪反問道。

“我看哪,扣他一個月工錢,打一頓,再趕出門!哼!”文蕙咬牙切齒地說。

“一個月的工錢,那不是很多嗎?伯母好狠呢!”白簫插嘴道。

文蕙瞪了白簫一眼,白簫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徐永躬身對白簫道:“二小姐,小人做錯了事,理當受罰。”

“可是你……”白簫想說話,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眼光朝徐士清瞟來。徐士清朝她笑了笑,隨後對徐永道:“徐永,你先說說事情發生的經過。”

文蕙在冷哼了一聲後,小聲對文蘭道:“他就是想為這廝開脫。”

“姐姐,你先聽聽他怎麽說嘛。”文蘭勸道。

徐永道:“我看見少爺和林小姐在抓鳥,就想上去幫忙。後來那鳥飛進了廚房,我就想,或許找點吃的就能引它停下來,只要它停下來,就可以抓到它了。我問廚房裏的人,鳥平時都吃什麽,那裏的人給我拿了個飯團來,沒想到這鳥還真的愛吃飯團,可是,沒吃幾口,它就突然倒了下來……廚房的人說,它可能是吃得太多,脹死了……莊主,是小人害死了它,小人罪該萬死,你怎麽罰小人都沒關系,只求莊主不要趕我走……”說罷,他便朝徐士清跪了下來。徐士清只當沒看見,又問:“你說那廚房的人是誰?”

“夏幽蓮。”

“啊!”文蕙驚呼一聲,轉瞬便寒著臉,厲聲問徐永,“這是怎麽回事?你說是那小蹄子給你的飯團?”

“是的。”徐永垂首道。

“哈!”文蕙剛想發作,就被徐士清突然插進來的一句話活生生逼了回去。

“歡哥是被毒死的。”他道。

屋子裏瞬間靜了下來。

“什、什麽,它是被毒死的?姐夫,它、它……”過了好一會兒,文蘭結結巴巴地打破了沉默。

“是的。”

“哦,是下毒哦,它原來不是脹死的!”徐濱大聲道。

林清芬緊接著說:“肯定是那個夏幽蓮!上回就是她害得大師兄拉肚子!”

“你又怎麽知道?我看幽蓮姐人不錯!”徐濱說道。

“哼,你不信,就去問大師兄!你只是沒吃過她的東西!我爹說的,她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

“不要亂說!”文蘭呵斥道。

“我沒亂說!爹就是這麽說的,你不信自己去問他!”

“這是你姨夫家的事,你少把你爹扯進來。還有,早跟你說了,既拜了師,就要叫師父了,怎麽總叫姨夫?你的記性是不是被狗吃了?”

林清芬被母親訓了一頓,不服氣地咬咬嘴唇,不說話了。

文蘭橫了女兒一眼,不再理她,轉頭又想安慰姐姐,卻見文惠一言不發地盯著桌上歡哥的屍體,忽地,就見她從座位上跳起,腳底生風般幾步走出門去。徐士清忙跟了出去。

“你要去哪兒?”他道。

“我要找那小蹄子算賬!我倒要問問她,我們家是哪兒得罪她了,我爹好心收留他們家,她爹卻喝酒誤事,害我娘失蹤十年都沒找到,她爹說要幫我家找殺人兇手,好嘛,一走就沒了音訊。我們好心收留她們母子三人,讓他們吃穿不愁,可她卻給我們家下毒,一次又一次!我倒要問問,這小蹄子到底想怎麽樣?她若真的恨我,就幹脆明刀明槍地沖我來,少拿我身邊的人動刀!”文惠邊說邊一個勁地往前沖,徐士清想,就算毒真是夏幽蓮下的,也不是她的主意,她才幾歲?要抓也得抓她背後的人,夫人這一鬧,只怕會打草驚蛇,當下便攔在她面前道:“此事不簡單,你不可沖動,萬事聽我的。”

“我……”文惠還想說話,他已經捏住她的手腕,將她推回了房裏。

“你先休息,這事我自有分寸!”

“我不要,我要找那小蹄子算賬!”

徐士清不理她的哭喊,對文蘭說:“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