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赴約

“傻話！就算我有了意外，靈兒也要好好活著才是。”

石小樂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靈兒的腦袋。後者宛如溫順的貓咪一般，將臉的一側貼在石小樂的胸口，絲毫不嫌棄上面的血汙。

對於靈兒來說，這樣的溫暖和寬厚，是在爺爺死後，唯一能令她安心的東西。

石小樂不好再責罵她，畢竟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而已。另外他的傷勢也太重，需要爭分奪秒地療養，萬一碰到敵人就糟了。

洞內一時變得很平靜，只有巖水滴答的聲音響起。

“哥哥，爺爺叫北宮絕嗎？”

靈兒忽然問道，這個名字是她在無盡險峰聽到的。

“靈兒以前不知道？”

石小樂難免有些奇怪。

以北宮絕對靈兒的愛護程度，說沒有透露東勝鄉之秘，石小樂相信，但若說連名字都沒泄露，這就太過了。

靈兒道：“我曾經也問過好多次，但每一次，爺爺都將話頭轉開，還跟我說，知道他的名字沒有任何好處。”

石小樂暗自猜測，北宮絕大概是害怕有一天，靈兒會離開無色界，萬一不小心泄露了北宮世家，會為靈兒帶來災難，索性絕口不提。

一個人，苦守著滅門仇恨數千年，卻連最親近的人都不能發泄，石小樂也不禁為北宮絕而悲哀惋惜。

靈兒又沉默下來，為轉移小丫頭的注意力，石小樂連忙問道：“靈兒的父母在哪裏呢？”

“不知道，聽爺爺說，我是在無色界被他發現的，當時我整個人被冰封了。”

“冰封？”

石小樂心頭暗震。

在江湖傳說中，有古人為了尋求長生，曾設想過種種辦法。

比如精神奪舍，以精神力奪取新生兒的身體控制權，通過改變身體狀態，達到長生的目的。

比如換血，精神奪舍對精神力的要求太苛刻，世間沒有多少人能做到，於是有些人突發奇想，以改變血液狀態，影響身體，進而延續性命。

又比如冰封，江湖傳言，當人體處在某個極低的溫度時，身體會自發停止運轉，將狀態保持在冰封前的一刻……

但無論是何種辦法，都沒有明確記載過成功的例子。石小樂猜測，多半都失敗了。長生只是人類的夢想，某種意義上，違背了自然規律，又哪裏是那麽容易實現的。

靈兒卻告訴他，她是被冰封的！

石小樂恐怕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還是靈兒某段時間經常做夢，自己回想起來的。

為此，北宮絕曾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將之抹除，無奈都以失敗告終，最後也只能嚴令靈兒發誓，不得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但在靈兒看來，石哥哥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沒必要隱瞞。至於誓約，具體她已經忘記了，大概爺爺生怕她嘴巴不嚴，總之並不嚴重。

“靈兒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兒，爺爺和哥哥就是我的親人哩。”

感受到小丫頭的情緒很低落，石小樂又愛憐地抱住她，刻意問她許多問題。等靈兒說完了，她竟有樣學樣，也開始詢問石小樂。

當得知石哥哥同樣沒有雙親的消息，靈兒便貼心地安慰他，讓石小樂哭笑不得。

時間在交談中過去。

半天後。

石小樂勉強恢復了行動力，便走出洞外，選了個好地方挖坑，最後將北宮絕的屍體埋了進去，豎了塊臨時做的木板，當做墓碑。

靈兒全程哭得不能自己，對著墓碑連連磕頭，等擡起頭，小丫頭像是發誓般說道：“爺爺，靈兒會為你討回公道，不讓那些壞人好過！從今日起，靈兒便叫做北宮石靈。”

北宮石靈？

石小樂聽得一愣。

貿然沿用北宮姓氏，無疑會讓靈兒身處險境，但望著小丫頭跪在地上的堅決背影，石小樂終究沒有開口阻止。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何況有自己的護襯，他相信靈兒不會有大礙。

接下來的日子裏，一大一小在山野中秘密趕路，風餐露宿。期間多次看見武林人士搜查，有時上空還會有強橫氣息一掠而過。

幸虧石小樂的精神力恢復極快，總能提前遮掩自己和靈兒，涉險過關。

趕路期間，石小樂每天除了恢復傷勢，便是全力修煉，還會特別抽出時間教導靈兒。

對於靈兒那天湧起的奇異力量，石小樂是有懷疑的，可惜無論他如何試探，都無法發現那股力量的源頭，只能作罷。

身負無缺聖骨的靈兒，修煉天賦之佳，連石小樂都暗暗稱奇，竟不遜色於四大妖孽。不，算上靈兒的悟性，也許還在四大妖孽之上！

但更令石小樂震驚的，還是七竅玲瓏心。靠著它，靈兒很快成了山野一帶的動物領頭，無論蛇蟲鼠蟻，虎豹豺狼，看見她莫不俯首稱臣，省去了石小樂尋找食物的時間。

想起一則傳聞，七竅玲瓏心可以移植，石小樂暗生警惕，甚至不惜逼迫靈兒發誓，絕不在外人面前展現這種能力，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