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手發金球 通玄參妙理口吞火劍 炫技駭閑人(第2/7頁)

盤天羅是烏蒙山赤霞道人的大弟子,赤霞道人三個弟子,盤天羅居首,武功亦是最強,但因足跡不出貴州,長年侍奉師父,名字反而不為外人所知。陽宗海排行第三,最得師父喜愛,傳了一手赤城劍法,在西南一帶,揚名闖萬,因此得與張丹楓等人並稱天下四大劍客,那個蒙元子排行第二,武功卻是最弱。

阿薩瑪兄弟受了箭傷之後,就去拜訪盤天羅,請他拔刀相助,截擊黑白摩訶,訂下協定,阿薩瑪兄弟只要截回波斯公主,至於她們隨身攜帶的珠寶,則盡歸盤天羅所有,盤天羅自是怦然心動,但他們亦久聞黑白摩訶的威名,不敢造次,商量再三,才想出一個辦法。

赤城派的弟子在雲貴高原有極大的潛勢力,由盤天羅密令徒眾,中途截劫段澄蒼和波斯公主,而他卻趁黑白摩訶未趕到之前,先率人來解救,又假冒是明室的藩王,將公主迎回他的古堡,殷勤招待。黑白摩訶第一次趕來,因為當時還查不到實據,大鬧一場之後,非但無結果而退,反而又失落了小虎子。

阿薩瑪兄弟與盤天羅等人最忌憚的是黑白摩訶從瑜伽術所修煉來的奇妙內功,擒獲了小虎子後,如獲至寶,想從小虎子口中,套取黑白摩訶的內功心法,哪知小虎子雖然年小,卻是機靈之極,絕不受騙。因此盤天羅和蒙元子遂定下毒計,令小虎子吃上迷藥,當地土司的女兒是蒙元子的徒弟,蒙元子又叫土司招贅小虎子為婿,這就是於承珠在洞房內所窺見的秘密了。

且說黑白摩訶見阿薩瑪兄弟嘮叨不止,白摩訶首先忍耐不住,冷笑說道:“公主不願回去,你還在這裏啰唆什麽?就此回轉波斯,還可以保得住你國師的榮華,哼,哼,要是再不知趣,咱們兄弟可不像上次的客氣了。上次你們只損了一年功力,設若多損幾年,試問你們的國師地位如何還站得住腳?”

阿薩瑪兄弟上次受了箭傷,引為奇恥大辱,聽白摩訶的說法,竟然因他們損了一年功力,而小覷了他們,都禁不住勃然大怒,只聽得“刷”的一聲,兩兄弟同時拔出了一柄月牙彎刀,阿拉伯刀極是有名,不在緬刀倭刀之下,這兩柄刀更是千錘百煉的寶刀,一出刀鞘,便覺冷氣森森,刀光耀眼。

黑白摩訶雙杖一伸,但聽得叮當之聲,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只在那一瞬之間,兩方已硬拼了十余招,黑摩訶大叫道:“好一把寶刀”,綠玉杖霍地一掃,阿薩瑪已在寶杖上連劈了三刀,於承珠曾見過日本八段武士的“神風刀法”,但覺阿薩瑪出手之快,更在“神風刀法”之上。於承珠還未瞧得清楚,阿薩瑪已是怒吼一聲,閃身疾退,阿合瑪跟著一刀,卻被白摩訶的白玉杖蕩開,兩兄弟一退復進,出手越來越快,但卻與先前大不相同,只見刀光飛舞,儼若電光疾閃,卻不聞兵器碰擊之聲。

原來阿薩瑪適才連劈三刀,雙方內力撞擊,黑摩訶的綠玉杖毫無傷損,阿薩瑪刀上的月牙卻都已折斷了。阿薩瑪兄弟與黑白摩訶相鬥過何止百次,以前雙方功力悉敵,每次交手,都是不分勝負,雙方的兵器都沒有傷損,而今阿薩瑪兄弟的元氣尚未完全恢復,功力稍遜,便立見吃虧。因此兩兄弟再不敢以兵器硬拼,只能仗著迅疾的刀法和黑白摩訶遊鬥。

黑白摩訶勝券在操,卻是好整以暇,並不和敵人搶攻,兩兄弟的寶杖左右相連,敵人的刀法越快,他們的杖法卻越慢。好像築起了一道長堤,任它波濤沖擊,兀然不為所動。

眾人哪曾見過如此激戰?屏神息氣,但見兩道白光,儼若玉龍夭嬌,與黑白摩訶寶杖的綠色光華互相糾結,漸漸綠光大漲,那兩柄月牙彎刀所發出的白光漸漸減弱,終於壓到了阿薩瑪兄弟的頭頂,小虎子大喜叫道:“我的師父打贏啦!”話猶未了,忽聽得阿薩瑪兄弟同聲暴喝,連於承珠也看不清他們用的是什麽身法,倏然之間已脫出綠光的包圍,倒縱出一丈開外。阿薩瑪叫道:“今日誓必要報這一箭之仇!”手掌一揚,眾人眼睛一亮,但見三個圓球,金光閃閃,帶著嗚嗚的怪嘯聲,向著黑摩訶疾襲,黑摩訶大笑道:“好闊氣的暗器,喂,你有多少,我都收購,你要多少價錢?”黑白摩訶是珠寶商人身份,說話不離本色。阿薩瑪冷冷說道:“只怕你收買不起”,一揚手又是三顆金球,那一邊阿合瑪也是用這種金球暗器去對付白摩訶。於承珠心道:“這有什麽稀奇,不過與我的金花一樣,能夠打穴而已,怎傷得了黑白摩訶?”

但見前頭那一組三顆金球,被黑白摩訶的寶杖一蕩,向著阿薩瑪兄弟激射飛回,卻被他們續發的金球一撞,又飛過去,如是數次,阿薩瑪兄弟連發三十六個金球,互相碰撞,大廳上金光閃閃,滿是金球飛舞,每個金球都是鏤空了的,迎風發聲,好像什麽野獸的怪嘯,慘厲之極,眾人都覺心魄動蕩,紛紛撕裂衣襟,堵塞耳朵,於承珠心道:“原來這種暗器還有勾魂攝魄的功用,但內功有火候的人,也不至於就被擾亂心神。”再一看時,只見那三十六顆金珠,飛去飛回,竟無一顆跌落地上,有時是互相碰擊,有時是阿薩瑪兄弟用彎刀去撥那金球,看不多久,已看出每顆金球都是認定對方一個穴道襲擊,三十六顆金球,竟是分打人身的三十六道大穴,於承珠十分奇怪,再看些時,才看出其中道理,原來有些金球被黑白摩訶的杖力震歪,阿薩瑪兄弟就立刻用彎刀將它撥正,所以每一顆金球飛向黑白摩訶之時,都是對準他們的穴道。於承珠這才大驚失色,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斯神妙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