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生死難猜 女兒情曲折是非莫辨 公子意迷離(第2/7頁)

這一來,兩人心中都是暗暗叫苦,鐵鏡心素來對自己的劍術自負之極,加以又有這把大內寶劍,滿以為那蒙古武士何堪一擊,豈知他乃是一個勁敵,那蒙古武士橫行大漠,所向無敵,入關以來,也從未遇過對手,更是根本未曾把鐵鏡心放在眼內,哪知這樣一位“文弱”書生,劍術竟然精妙如斯!

轉眼鬥了五六十招,那蒙古武士的掌力越催越緊,鐵鏡心的內力支持不住,漸覺氣喘力疲,難以為繼。鬥到分際,那蒙古武士忽地連聲怪嘯,有如狼嗥,雙眼火紅,和身撲上!

於承珠吃了一驚,失聲叫道:“大漠神狼!”那蒙古武士怔了一怔,去勢稍慢,被鐵鏡心回身一劍,解了攻勢,但那蒙古武士的指尖仍然劃中了鐵鏡心的手腕,幸而有於承珠這麽一叫,分了他的心神,要不然鐵鏡心的寸關尺脈,必將被他的指力所閉,饒是如此,鐵鏡心的手腕也好似被火繩烙過一般,火辣辣作痛,寶劍也幾乎把持不住。

那蒙古武士倒躍三步,回頭叫道:“咦,你是誰!”於承珠道:“大漠神狼,你不認得我,我認得你!”這蒙古武士正是諢名喚作“大漠神狼”的哈木圖,他雖然名震漠北,卻是初到中原,想不到竟給於承珠叫破來歷,心中大疑,舍了鐵鏡心,回轉茶亭,圓睜雙眼,向於承珠打量。

於承珠微微一笑,站起來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大漠神狼道:“正要請教你這小姑娘何以知道俺的來歷。”於承珠道:“好,那麽咱們就來一個賭賽。”大漠神狼道:“怎麽樣?”於承珠道:“咱們比劃比劃,你不是嘲笑我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嗎?你不是想搶一把寶劍嗎?好,你若勝得了我,我手中的寶劍奉送;你若給我打敗了呢,我問你一句,你答我一句,不許有半句胡言。”大漠神狼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姑娘與我比劃!你究竟是什麽人?若是這位大和尚要與我比劃,那還有可說。你與我比劃?哈哈,俺大漠神狼雖然有時也不講理,卻還不至於欺負小姑娘!”於承珠冷笑道:“這位大師氣力比你大得多,你與他動手,不出十招,必然送命,那還怎能與我賭賽?你敢瞧不起我,我看你空有一身蠻力,武士上頭,也還稀松得很呢!不是我有話問你,我還真不屑於與你賭賽!”

大漠神狼幼遇異人,在內功、掌法和兵刃上都有精深的造詣。在漠外橫行二十余年未遇敵手,聽於承珠譏笑他“空有一身蠻力”,氣得哇哇大叫,道:“好,你這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待我搶了你的寶劍再與這和尚比劃。”這神氣好似於承珠不堪一擊,潮音和尚叫道:“喂,承珠,你不要重傷了他,待會兒留與我消遣消遣!”針鋒相對,更是不把大漠神狼放在眼內!

大漠神狼一聲怪叫,雙臂箕張,向於承珠便是一撲,與他同來的那個褚玄叫道:“你的狼牙棒在這兒!”示意叫他不可空手,話聲未了,只見金光一閃,於承珠反手一朵金花,打中了褚玄的腿彎穴道,褚玄“咕咚”一聲,跌倒地上,爬不起來,但那狼牙棒已是脫手飛出,於承珠搶先一步,把狼牙棒接到手中,冷笑道:“饒你一命,留你在這兒做個證人。大漠神狼,我豈能欺你空手,這狼牙棒你拿去吧!”

大漠神狼那一撲快逾飄風,給於承珠輕輕閃開,已是吃了一驚,這時又見她搶先接了狼牙棒,未曾動手,在輕功上頭已是把自己壓下去了,不禁面紅耳赤!

欲待不接,但見面前人影一晃,於承珠倒持棒柄,已戳到了自己的胸前,正對著命門要穴,大漠神狼怕她驟下毒手,橫掌一封,左手一勾,於承珠格格一笑,掌心一放,那狼牙棒到了大漠神狼手上。

於承珠叫道:“好,咱們手中都有了兵器,誰也沒有多占便宜,你留神接招吧!”青冥劍揚空一閃,刷刷兩劍,左刺“章門穴”,右刺“環跳穴”,劍光飄瞥,兩劍連環,幾乎是左右兩方,同時並刺!大漠神狼叫道:“好,怪不得你敢誇大口,你的劍法在那小子之上!”狼牙棒一封一磕,呼呼帶風,他的狼牙棒堅逾精鋼,一百零八手棒法也都是陽剛手法,一棒打出,力逾千斤,縱遇寶劍,亦無所懼。

於承珠卻並不與他硬接,使出穿花繞樹的身法,反手一繞,有如蜻蜓點水,倏地已翻出狼牙棒威力所及的圈子,大漠神狼喝道:“怎麽不敢接招?”話聲未了,只聽得颯颯連聲,於承珠刷地一劍,又到了大漠神狼背後,劍尖堪堪刺到!大漠神狼亦非弱者,猛地“怪蟒翻身”,風馳電掣般地直轉過來,一招“金鵬展翅”,用足力量,提起狼牙棒便往於承珠的劍身硬砸,豈知又是一棒打空,只見青光一繞,於承珠倏進倏退,轉眼之間,又從他的左側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