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木蘭敢共胡騎去崔護空尋故侶來(第4/8頁)

那軍官叫道:“小姑娘好俊的功夫!但你也不必拼命,我們並不想將你難為,只是要向你問個明白?”

楊婉怎能相信他的說話,眼看又有一騎沖到,楊婉心裏想道:“這次可不能放過他了。”身形疾起,再一次施展超卓的輕功,徑向騎在馬上的那個蒙古兵撲去,腳尖未點著馬鞍,刀鋒已是朝著對方的咽喉抹去。

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楊婉的刀尚未觸及那人的身體,只聽得“呼”的一聲,楊婉的身體先給一條繩圈套住。原來那個軍官乃是獵戶出身,打獵的本領在蒙古數一數二。用繩索活擒猛獸,正是他拿手的絕技。楊婉身子懸空,給繩圈套住,哪還能掙紮。

楊婉給他曳了落地,運力一掙,豈知這條繩索並非普通的麻繩,乃是用犀牛的筋制成的,楊婉掙紮不脫,眨眼間,連手臂也給縛住了,楊婉的寶刀當啷墜地。

楊婉喝道:“你敢碰一碰我,我與你同歸於盡!”楊婉此言,倒也不是虛聲恫嚇,她雖然雙手被縛,指頭還有點穴的功夫。

那軍官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們蒙古武士也並非如你所想象那樣都是壞人。你放心,我決不會欺侮你的。但你必須告訴我你是什麽人,你這身本領是從哪裏學來的,又為什麽三更半夜躲在這樹林裏面?”

楊婉冷冷說道:“要嘛你就殺我,要嘛你就放我。我可不能受你盤問!”

那軍官笑道:“好個倔強的姑娘。但這卻教我為難了。我當然不會殺你,但格於軍規,未經審問,卻也不能隨便就放了你!”

那軍官仔細打量了楊婉一番,覺得面貌好熟,好似在哪裏見過似的,但卻想不起來,心中很是奇怪,遂緩緩的向她走近。楊婉反正是拼了一死,也不理他。

那軍官眼光一瞥,瞧見楊婉系在腰間的那條手帕,忽地“咦”了一聲,說道:“你這條手帕是從哪裏得來的?”

楊婉怔了一怔,道:“你問這個幹嘛?”那軍官驚疑不定,先不言語,連忙就用他那柄長長的馬刀連著刀鞘往前一伸,把這條手帕挑了過來。他果然遵守楊婉的禁約,雖然是急於得到這條手帕,也沒有碰著楊婉的身體。

那軍官展開手帕一看,心裏想道:“一點不錯,這是卡洛絲親手所繡的手帕。”慌忙再問:“你一定要告訴我,這條手帕是什麽人給你的?”

楊婉心中一動,說道:“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有一條同樣的手帕?”

那軍官吃了一驚,說道:“你怎麽知道?”說罷,解開盔甲!從貼身的汗衫袋中掏出一條手帕,展開來給楊婉看,上面果然是繡著一式一樣的一只兀鷹。

楊婉這才說道:“是一個名叫卡洛絲的蒙古姑娘送給我的。她說她一共繡了三條,一條給了她的未婚夫婿,一條她自己保存,這一條她卻送給了我。”

那軍官又喜又驚,說道:“我就是她的未婚夫阿蓋,你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見著她的?為何她送你這條手帕?”原來卡洛絲曾經和他說過,這第三條手帕她是準備送給她最好的一位女友,如今送給了楊婉,顯然在她的心目之中,楊婉已是替代了她原來的那位好友的位置。

楊婉早已從卡洛絲的口中知道阿蓋的為人,此時也是不禁又驚又喜。但卻還想試他一試,故意板起面孔不理會他。

阿蓋瞿然一省,連忙解了楊婉的捆縛,賠禮說道:“我不知你是卡洛絲的好朋友,冒犯了姑娘,還望恕罪。”

楊婉這才說出那日與卡洛絲相遇的事情,阿蓋聽了,大吃一驚,說道:“原來你還是卡洛絲的救命恩人,我真是該死,該死!”說罷,竟然伏在地上,以首頓地,給楊婉行了一個大禮。蒙古人最尊重的禮節是伏在地上嗅對方的腳,幸虧阿蓋知道漢人男女有別,禮儀不同,只是伏而不嗅。

楊婉不便扶他起來,襝衽還了一禮,說道:“你依軍令行事,我也不能怪你。但你現在可以放我了?。”

阿蓋躊躇片刻,說道:“我無意留難姑娘。不過,我為姑娘著想,你一個單身女子,這條路只怕很不好走哪!對啦,我還未請教姑娘的高姓大名,何以會一個人來到此地?姑娘剛才不是說,那日救卡洛絲的時候,你是有一位朋友同在一起的嗎?”

楊婉心念一動,想道:“這人倒似個有血性的漢子,我又於他有恩,想來他不至於害我。我何不向他打聽打聽南哥的消息,是死是生,說不定他可能知道。”

楊婉低聲說道:“你懂得漢語嗎?”

阿蓋點了點頭,說道:“說得不好。”言下之意,至少他是聽得懂的了。

楊婉道:“請你摒退左右。”

阿蓋會意,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到樹林裏搭個帳篷。”馬童問道:“今晚不走了嗎?”阿蓋道:“待會兒再走。搭好了你們來告訴我。好,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