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棋爭先著交豪傑陣布玄虛誘敵人(第4/6頁)

楊婉被那掌力一壓,幾乎透不過氣來,想要逃跑,不論走向何方,卻又都是給他的掌力封住。楊婉本來是精於使刀使劍,不大精於掌力,加以功力又比不上對方,是以交手不過數招,已是難脫困境。

原來和楊婉、韓佩瑛交手的這兩個漢子,就是褚雲峰和谷涵虛在北芒山劉家所遭遇的那兩個蒙古武士。楊婉的對手是呼黎奢,韓佩瑛的對手是阿蔔盧。

呼、阿二人乃是龍象法王的得意弟子,當日他們曾經用過“龍象功”抵敵褚、谷二人的“天雷功”,雖是稍遜一籌,但比起楊婉和韓佩瑛卻是勝得多了。

此時韓佩瑛和阿蔔盧亦已展開激鬥,韓佩瑛自幼行走江湖,臨敵的經驗比楊婉豐富,變招迅速,身法輕靈,故此比較起來,不似楊婉吃虧之大,但因她也是長於劍術,拳腳的功夫不大高明,故此在阿蔔盧強攻之下,她也是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圍在那個場子周圍的閑人,初時看見兩個大姑娘和人打架,覺得很是有趣。不料在他們的惡鬥展開之後,拳風虎虎,刮面生痛,有幾個靠得較近的閑人竟給震倒地上,變作了滾地葫蘆,眾人這才知厲害,一哄而散。有人叫道:“別鬧出人命來,快稟官府。”

韓佩瑛百忙中抽眼一瞥,見場中那對父女正在收拾家夥,尚未走開。韓佩瑛心念一動,登時一個“細胸巧翻雲”,倒縱出數丈開外,剛剛落在場心。她這一招輕功身法使得巧妙之極,阿蔔盧竟然未能及時阻止。

韓佩瑛落在場心,說道:“小大姐,借你這兩把刀一用。”那個小姑娘剛才賣藝,剛剛使了一套刀法,她使的是一長一短的柳葉刀,此時刀還未曾入鞘,擱在箱上。

韓佩瑛以迅捷異常的手法,拿起雙刀,呼呼兩刀,向追進場子的阿蔔盧斫去。韓家的“驚神劍法”乃是武林一絕,韓佩瑛使刀雖然不大順手,但她把“驚神劍法”化為刀法,招數之淩厲亦是非比尋常,阿蔔盧心頭一凜,不敢躁進。韓佩瑛叫道:“婉姐,接刀!”一個盤頭疾舞,長刀飛出,楊婉眼明手快,接到手中。

楊婉本來是刀劍兩俱擅長的,有了長刀在手,使出了家傳的“楊令公六十四路金刀刀法”,一團刀光,護著身軀,潑水不進。呼黎奢不敢用“龍象功”傷她,一時之間,竟是奈她不何。

韓佩瑛叫道:“婉姐,咱們回去再說。”楊婉瞿然一省,想道:“不錯,今日不論勝敗,都是對我沒有好處,何必戀戰?”於是虛劈兩刀,便即轉身。

可是對方本領在她之上,她要立即脫身,談何容易?只能且戰且走!

忽見一小隊金國的士兵跑來,為首的軍官喝道:“是誰敢在天子腳下鬧事?都給我到九門提督官衙投案!”

原來金國的兵制,在京師設有九個巡防營,分駐九門,歸九門提督管轄。這一小隊士兵乃是駐在最近天橋的一座城門,聽得這邊有人“鬧事”,匆匆趕來的。

拖雷不慌不忙上前與那軍官招呼,說道:“這兩個女子是從蒙古逃出來的漢人,我是蒙古欽使木華黎將軍的隨從。”

那軍官吃了一驚,說道:“此話當真?”話猶未了,只見四名蒙古武士和一個肥頭胖耳的大和尚來到,那和尚向拖雷唱了個喏,四名武士則是一齊躬腰行禮。這軍官不認得拖雷,但卻知道這個和尚是蒙古的國師龍象法王,當下哪裏還敢多事,反而指揮兵士幫忙拖雷堵截逃人。拖雷說道:“不用你們動手,只要你們不給這兩個丫頭逃出去就成了。”

龍象法王哈哈笑道:“要擒這兩個丫頭還不容易,你們退下!”

呼黎奢、阿蔔盧知道師父要使“龍象功”,慌忙躲開,龍象法王一掌拍出,距離三丈開外,掌力已是達到楊婉和韓佩瑛的身上。

龍象法王的“龍象功”早已練到收發隨心、爐火純青的境界,這一掌的力道當真是使得恰到好處,楊、韓二女只覺一陣酸麻,登時癱在地上,身體並沒受傷,可是卻不能動彈了。

拖雷把兩名武士叫來,說道:“好好服侍這兩位姑娘,不可無禮!”這兩名武士將楊婉和韓佩瑛拉上一輛馬車,馳回陽天雷的“國師府”。

到了“國師府”,拖雷躬腰說道:“楊姑娘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請你作我的客人!”

楊婉斥道:“誰要做你的客人,你莫以為我們漢人是好欺負的,大不了是一個死,你想怎樣?”

拖雷笑道:“李思南和我是交換了‘哈達’的兄弟之交,我怎能欺負你呢?你放心在這裏住幾天吧。你若是還不放心,我可以……”說至此處,突然伸手拔下了楊婉頭上的玉簪,楊婉吃了一驚,失聲叫道:“你幹什麽?”她本來打算拖雷若是對她無禮的話,她立即就自斷經脈而亡的,但因她內功未曾恢復,正待運功,心念方動之際,拖雷已經把手縮回,笑道:“沒什麽,我只是恐怕你不放心,所以想請思南兄也來此間和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