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益見深情囚黑室拼將熱血洗汙名(第5/6頁)

蒙古武士見他如此兇悍,都是不禁目瞪口呆,呼黎奢又是吃驚,又是佩服,翹起拇指說道:“這個南蠻子倒也算得一條好漢,事情過後,以禮葬他。”俯身替師兄敷藥裹傷,一時間倒是無暇去向屠龍盤問出了何事。

就在此時,劉瓊姑忽地嘶聲叫道:“屠郎,屠郎,我要去了,你也不來看我麽?有一句緊要的話我還沒有告訴你呢!”

屠龍料想李、楊等人插翼難飛,心裏想道:“瓊姑居然對我尚未忘情,不知她有什麽話要告訴我?且待我看看她的傷勢,要是還能救治的話,倒也不妨留她這條性命。”

劉瓊姑是中了他的見血封喉的“毒龍鏢”的,是以屠龍絲毫也不提防,彎下了腰,說道:“我在這兒,有話對我說吧。你別慌,我會把解藥給你的!”話猶未了,劉瓊姑忽地一躍而起,“蔔”的一聲響,將那支毒龍鏢插入了屠龍的胸膛!

原來劉瓊姑剛才中鏢之時,由於李思南將她掀了一下,身形略側,是以雖然中鏢,但只是劃傷皮肉,並非要害。毒龍鏢乃是見血封喉的暗器,倘若是普通人中了一鏢,不是要害,也會致命的。劉瓊姑的內功也並不高,但卻有相當造詣,故此雖然中毒甚深,但卻不是屠龍所想象那樣的嚴重。

劉瓊姑抱了必死之心,把屠龍誘到跟前,立即拔出那支毒龍鏢打他,毒鏢不偏不倚的正好插進了屠龍的心窩,屠龍內功即使比劉瓊姑高出十倍,那也是不能活命的了!

但劉瓊姑由於拔起毒鏢,使出了最後的氣力,傷口擴大,毒氣登時發散,殺了屠龍之後,自己亦已支持不住了。

變起倉猝,大出這班蒙古武士的意料之外,呼黎奢剛叫得一聲“不好!”屠龍已是倒地身亡!眾武士大驚之下,紛紛撲上。劉瓊姑只覺眼前一片漆黑,縱聲笑道:“這奸賊死了麽?好,好,那我亦可以死而無憾了!”回轉柳葉刀往頸項一抹,血噴如泉,眾武士未曾撲到,她已是玉殞香消。

李思南打開了牢門,楊婉、韓佩瑛剛剛走出來,正好見著這一幕慘烈的景象,楊婉又是吃驚,又是敬佩,失聲叫道:“好姐姐,你替我報了仇,我卻無法報答你了!”撲上去抱著劉瓊姑的屍體,淚珠滾滾而下。眾武士在旁環伺,她竟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蒙古武士最為佩服英雄,在這刹那間,不約而同的誰也不肯上前傷她,腳步突然停下,彼此面面相覷。有個武士嘆了口氣,說道:“漢人若然都是像她一樣,咱們就不用妄想吞並中原。”

呼黎奢瞿然一省,說道:“不錯,這人是中原的武林盟主,不將他降服,咱們可就難以吞並中原了。”

先前那個武士說道:“我敬你們是英雄好漢,不想與你們為難,請你們還是各自回到牢房裏去!”

楊婉緩緩地站了起來,說道:“南哥,你是不是也著了拖雷的暗算?”李思南點了點頭。楊婉說道:“南哥,咱們不能再受屈辱,把這位好姐姐當作咱們的榜樣吧。”拿起了劉瓊姑那把柳葉刀,正要自刎,李思南大聲叫道:“不,咱們即使打不過敵人,也決不能自己輕生!這位好姐姐是殺了屠龍之後方始犧牲的,要學就得學她這樣!”

這一喝把楊婉喝得清醒過來,那口柳葉刀指到咽喉又放下來了,但卻淒然說道:“南哥,你是男子,你是可以拼的。我卻不想落在他們手上,你還是讓我死吧!”此時她還是有點神智未清,也不知自己如果這樣做是對也不對?

呼黎奢心中煩躁,喝道:“我並不要取你們性命,你們自己找死,那也沒法。管他是死是活,將他們拿下!”把手一揮,眾武士一擁而上。

就在此時,忽聽得霹靂似的一聲喝道:“誰敢欺侮我的女兒!”只見兩條人影儼如巨鳥摩雲,從空而降!

這兩個從屋頂跳下來的人,一個頭披大圍巾,廚子打扮,一個皂衣小帽,是“國師府”老仆人的裝束,但武功卻是好得出奇!那廚子模樣的人跑到韓佩瑛身邊,雙臂一振,就把撲上來的兩個武士,一手一個,像捉小雞一樣的提了起來,一個旋風疾舞,兩個水牛般身軀的蒙古武士竟給他拋出數丈開外,撞得頭破血流!第三個武士大吃一驚,剛要退下,俱因是急奔之勢,腳步未能立即停止,說時遲,那時快,又已給他抓住。

韓佩瑛一看,見是剛才那個替他們說情的武士,叫道:“爹爹,這人並不太壞!”那“廚子”道:“是麽?”振臂一拋,使了個巧勁,那名武士在半空中翻了個筋鬥,落下地來,剛好是腳尖著地,居然毫發無傷,知是對方手下留情,不由得呆若木雞,做聲不得!

呼黎著向那個仆人裝束的人撲去,雙掌虛抱,劃了一道圓弧,使出了看家本領的龍象功,那人冷笑道:“你可不值得我動手!”只聽得“蓬”的一聲,呼黎奢雙掌打在他的身上,如擊皮鼓,倒下去的卻不是這個“仆人”,呼黎奢像皮球般的彈了起來,反而是他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