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兵火浮家豪傑恨金風送爽義師來(第2/8頁)

展伯承道,“凝妹,你去助宇文姑姑。”鐵凝應了一個“是”字,回身一掠,劍光如練,疾刺泰洛後心。泰洛喝道:“你這黃毛丫頭也來送死。”反手一掌,心想鐵凝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能有多大本事,即使打不著她,毒掌所發的毒氣腥風,料她也難以禁受。哪知鐵凝的本領雖然不足與泰洛相比,輕功卻是她的特長。

泰洛反手一掌打出,鐵凝一飄一閃,身法有如流水行雲,輕靈飄忽。泰洛的一掌打了個空,所刮起的毒氣腥風,也因為給鐵凝避開了正面,所受的影響不大。鐵凝立即劍走偏鋒,刺泰洛的“愈氣穴”。泰洛衣袖一揮,把她的寶劍拂開,鐵凝又已轉過他的左方,依然是搶攻的招數。鐵凝的劍法已得辛芷姑的衣缽真傳,變化奇詭,每每出乎泰洛的意料之外,所欠的不過是功力不足而已。

泰洛若是單獨對付鐵凝,鐵凝很難應付出十招開外。但如今泰洛的主要敵人是宇文虹霓,只能用兩三分精神來對付鐵凝。這麽一來,卻是大受鐵凝的騷擾。宇文虹霓喘過口氣,劍法恢復了水準,與鐵凝聯手,登時占了上風。

但辛芷姑和巴大維惡戰,卻是要稍稍吃虧。師陀的士兵人自為戰,敵我兩方都是傷亡頗大,比較起來,回紇兵傷亡的更多。

但因回紇兵五倍於師陀的義軍,即使傷亡較大,也還是占了絕對的優勢,展伯承率領的那一隊義軍,也給回紇的騎兵沖得七零八落。幸喜撓鉤手已給展伯承他們殺得傷亡殆盡,威脅不到宇文虹霓。而在混戰之中,回紇的騎兵也不敢放馬過來踐踏。一來是因為主帥有令,必須生擒師陀的女王,二來也怕誤傷了己方的大將。

不過,整個形勢總是大大不利於師陀。混戰中回紇的幾名武士跳下馬背,一齊來攻宇文虹霓。這幾個武士本領都很不弱,展伯承與鐵凝聯劍抵擋,才勉強抵擋得住。但宇文虹霓卻又必須獨戰泰洛了。

宇文虹霓氣力漸漸不佳,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道:“今日之敗,都是我指揮不當,誤了軍機之故。我身為一國之主,決不能讓敵人再次擒我。”當下打定了主意,與泰洛拼個兩敗俱傷,倘若傷不到泰洛,緊急之時,便即回劍自戕,寧教身死,決不再次受辱。

宇文虹霓連使險招,泰洛初時倒是忙於應付。但泰洛也是個武學的大行家,旋即看出宇文虹霓的用意,哈哈笑道:“何必要拼個你死我活,拓拔元帥有令,對你還要大大的優待呢。”當下掌法一變,雙掌盤旋飛舞,掌勢罩住了宇文虹霓的寶劍。宇文虹霓也看出了他的用意,只能和他對搶攻勢,不令他有可乘之機。

宇文虹霓畢竟是到了再衰三竭的時候,想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既不能回劍自戕,便只有自斷經脈的一途了。

就在宇文虹霓心念方動,想要自盡之時,忽聽得一聲長嘯,有人叫道:“小霓子,我來了!”卻原來是楚平原與段克邪來了。

辛芷姑本來是和巴大維交手的,正自感到吃力,看見段克邪來到,樂得讓他。笑道:“這黑漢子想找你的師兄較量,你既然來了,就替你的師兄打發他吧。”

段克邪冷笑道:“什麽東西,膽敢口出狂言?你可知道我的師兄劍下不殺無名之輩!”段克邪不知道巴大維的厲害,巴大維也不把段克邪放在眼中,同樣冷笑說道:“你就是空空兒的師弟嗎?可惜你年紀輕輕,欠了二十年功力,如何能夠替代你的師兄?”

段克邪怒道:“你敢看不起我?”說時遲,那時快,青鋼劍揚空一閃,閃電般的便向巴大維刺去。這一劍來得淩厲之極,而且是腳踏中宮,平胸刺出。

武學有雲:“劍走白,刀走黑。”即是說劍勢采的多是偏鋒,如今段克邪剛一照面,第一招就從正面攻來,不依劍術的常理,顯然是對巴大維的一種蔑視。

巴大維是回紇國的第一高手,手段極為老辣,心裏想道:“你這小子猖狂,好,且叫你知道我的厲害。”身形紋絲不動,長劍橫在胸前,鋸齒刀蓄勢待發。段克邪劍鋒刺到,巴大維喝聲“撒手!”長劍一拍,鋸齒刀立即配合,斜劈出去。

巴大維的武術獨創一家,是以劍作刀,以刀作劍的。段克邪料不到他把沉重的鋸齒刀使出劍術的招數,而且是後發先至,冷不防幾乎著了道兒。

刀劍相交,只聽得“當”的一聲,火花四濺。段克邪喝道:“不見得!”騰身躍起,疾如鷹隼,借著巴大維那鋸齒刀的一蕩之力,平地拔高數丈,說時遲,那時快,話猶未了,只見他又已是一招“鷹擊長空”,淩空刺下,徑刺巴大維背心的“風府穴”。

巴大維刀劍合使,鋸齒刀後發先至,未能把段克邪的青鋼劍打落,緊接著的長劍一拍,也落了空,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斜竄三步,反劍一圈,鋸齒刀護著背心,這才解開了段克邪的刺穴招數。刀劍再度相交,巴大維踏前兩步,段克邪也不由自已地打了兩個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