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勇救佳人 巧施騙術追隨義母 誤墜奸謀(第4/20頁)

齊漱玉一聽就知道這一場打架是免不了的,索性和這書生也翻了臉,冷笑說道:“老實告訴你,我本來是要打你的!你對我油嘴滑舌,先就無禮!”

書生佯作一怔,隨即笑道:“我怎樣油嘴滑舌?哦,對啦,當時我聞到一股香氣,贊道好香,好香。敢情這香氣就是從你身上發出來的吧?但這也只是對你的贊美呀,你怎能出手就打?”

齊漱玉喝道:“你耍無賴,我就要打!”刷的一劍就刺過去。

書生一閃閃開,繼續笑道:“我還沒見過你這樣蠻不講理的姑娘,不過,你不講理,我可要和你說個清楚,免得你說我欺負你。齊姑娘,你打了我的兄弟,倘若你不是齊燕然的孫女兒那還罷了,我可以讓你幾分。但你是齊燕然的孫女兒,我倘若不為弟兄出頭,豈不給別人恥笑我是怕了你的爺爺?”

說話之間,齊漱玉連進七招,但卻給這書生一一化解。他一面拆招,一面說話,只憑這點,已是顯得他的武功比齊漱玉勝過不只一籌。

“我也不想難為你,只請你跟我們回去。我會派人送信給你爺爺的。只要你的爺爺親自到秦嶺來向我們賠個禮,我就立即放你!”書生繼續說道。

齊漱玉氣極冷笑:“你是什麽東西,配和我的爺爺說話!”說話都不配,當然更談不上什麽賠禮了。

書生也冷笑道:“你爺爺不賠禮也行,只要他有本領能夠從我的手中把你奪回去!”如此說法,分明已是把齊漱玉當作他的囊中之物似的。

齊漱玉強抑怒氣,喝道:“你要擒我,恐怕也沒那麽容易!”聲出招發,短劍欺身直進,使出家傳劍法的兩敗俱傷狠招,徑刺書生脅下的“愈氣穴”。這一招她冒險進招,拼著兩敗俱傷,快如閃電!

書生笑道:“留心你的手指!”折扇倏張,閃閃發光。原來這是一把鋼骨扇子,扇骨兩邊,很像磨利的刀片。齊漱玉刷的一劍刺過去,被他的扇子一覆一按卸去了力道,扇子貼著劍脊,竟然就向上削。這樣一個變化,實是大出齊漱玉意料之外。劍上的力道施展不出,反而變成了對方借力的工具,處此情形,似乎只有趕快棄劍縮手,方能免掉五指削斷之災了。

就在此時,忽聽得車聲轔轔,馬鳴蕭蕭。這條山路本來甚少人行,想不到竟有一輛馬車經過。

書生似乎恐防夜長夢多,急於了結,招數一變,攻勢有如暴風驟雨。

齊漱玉情知不敵,撮唇一嘯,陡地一個細胸巧翻雲,倒縱出三丈開外。

她那匹坐騎,是她爺爺一手訓練的名駒,善知主人心意,一聽見嘯聲,就跑上前去迎接她。

齊漱玉仗著輕靈的身法擺脫強敵的纏鬥,本來就是想搶快跨上自己的坐騎逃跑的。高個子和矮冬瓜正在一旁口沫橫飛的觀戰,並非是在馬上,要是她能夠跨上坐騎,突圍就大有希望。

哪知她還是慢了一步。

那書生反手一揮,一枝短箭閃電似地射出去。原來他這把扇子乃是鋼骨扇子,扇柄裝有機括,一按扇柄,扇骨可以當作短箭使用。不過和普通的箭略有不同,箭頭不是尖的。

雖然不是尖的,但這枚鈍頭的扇骨被他用甩手箭的手法射出,卻是勝過強弓利弩。

“蔔”的一聲,扇骨直貫馬腦,齊漱玉那匹坐騎只能發出嘶啞的哀鳴,頓時就倒斃了。

正在十分吃緊之際,那輛馬車來到了。

是一輛上有寶蓋的華麗馬車,掛著珠簾。坐在車廂裏的是什麽人,看不見,只能聽見聲音。

“浩兒,前面是些什麽人在打架?”聽這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個中年婦人。

她口中的“浩兒”是個年紀不過二十來歲的少年,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身穿白色真絲的衣裳,外罩石青起花的緞褂,腳登熊皮長統的馬靴,像是一個文武兼全的貴家公子。但這個貴家公子現在卻是充當馬夫,為那婦人駕馭馬車。

拉車那兩匹馬,毛色純白,只有四蹄如墨,一看就知是異種名駒。

高個子和矮冬瓜似乎也給來人高貴的氣派嚇住了,沒有立即上去動手。

那少年道:“似乎是三個強盜在搶劫一個小夥子。兩個強盜把風,動手的那個強盜是用一把折扇的。那小夥子打不過他。”

車廂裏的婦人哼了一聲,說道:“是用扇子的,這一夥又是三個人?唔,敢情是所謂的秦嶺三英吧?你上去傳我的口諭,叫他們不許恃強欺弱,以眾淩寡。還有傳那個老大過來,我要問問他是怎麽回事?”

高個子與矮冬瓜愕了一愕,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說道:“哪裏來的老虔婆,既然知道我們秦嶺三英的名頭,膽敢如此口出狂言,你當我們是你家的奴仆麽?”

那少年勃然色變,喝道:“什麽東西,膽敢辱侮我的娘親!”聲出招發,一手就向那個高個子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