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歷劫了無生死念(第2/8頁)

禁衛軍也有幾個高手追出來,但追了一會,便逐漸落後,只有李逸還在牛布衣身後,片刻之間,追到了僻靜的所在,牛布衣忽地冷笑道:“李逸,武則天也是你的仇人,你何苦為她賣命?”反手一揚,一大片細如牛毛的梅花針化成了一蓬銀雨,向李逸罩下來,李逸揮動寶劍,只聽得嗤嗤之聲,不絕於耳,梅花針投入劍光圈中,都給絞成粉屑!

牛布衣雙指一彈,“錚”的一聲,又發出一枚透骨釘,透骨釘的分量比梅花針沉重,勁力也當然大得多,竟然穿過劍光織成的光幕,李逸揮劍將它打落,也自覺得虎口一麻,劍尖震動得嗡嗡作響。透骨針從他鼻尖飛過,隱隱聞得一股腥風。

李逸大怒,飛身一掠,一招“鵬搏九霄”,劍光如練,淩空刺下,牛布衣早已脫下了身上的長衫,當成兵器使用,揚空一卷,李逸的劍尖在他的布衣上一滑而過,勁力竟然使不出來;牛布衣卷不著他的寶劍,亦是心中一凜。

說時遲,那時快,李逸倏的又變招刺出,這一招用的是內家陰柔之力,牛布衣的長衫一震,兩股陰柔之力一粘,李逸的寶劍鋒利非常,但聽得“嗤”的一聲,牛布衣的長衫開了一道裂縫,急忙後退,李逸喝道:“哪裏走?”一招“橫指天南”,跟蹤追擊,牛布衣喝道:“你真個要給武則天賣命?”忽地又發出一宗暗器,形似圓球,嗚嗚作響,距離極近,閃避不開,李逸一劍將它劈破,突然間飛出許多黃豆般大小的鐵蓮子,有如冰雹亂落,李逸揮起一圈銀虹,騰身拔起,但覺肩頭微微一麻,已給一顆鐵蓮子打中。

牛布衣哈哈大笑,喝道:“你還敢追麽?”一揚手一個圓球又飛過來,李逸斜刺閃開,牛布衣冷笑道:“你雖然學了乖,可惜仍未學全!”揚手一柄飛刀,將那圓球擊破,鐵蓮子又紛紛向李逸射來。

忽聽得“呼”的一聲,突然間從屋頂上跳下一個人,手執一面大旗,大旗一展,將鐵蓮子全都卷去,就在這時,李逸已追上了牛布衣,寶劍一招“驚濤拍岸”,向他下三路卷到,牛布衣的長衫疾忙往下一裹,就在這一刹那,手執大旗的那個武士已如飛趕至,大旗揮舞,反而把牛布衣的長衫裹住,牛布衣的腳踝中了李逸一劍,登時被那個武士的大旗卷了起來,只聽得他一聲慘呼,武士將旗抖開,把牛布衣擲落地下。他被那武士的大旗緊緊一束,肋骨斷了兩條,人也早已暈了。

這個武士原來是神武營三大高手之一的秦湛,李逸以前冒名投軍,曾和他同過事,秦湛生擒了牛布衣,望了李逸一眼,叫道:“咦,你是誰,咱們好似在哪裏見過似的?”李逸改了面容,他一時認不出來。李逸道:“我姓張,前日才來的。你把這廝送去給李都尉吧,我也該回去復命了。”秦湛正想問他覆什麽命?李逸已展開陸地飛騰的輕功身法,如飛跑了。秦湛頗感奇怪,他做夢也想不到這是李逸,為了怕他認出,避開他的。

李逸回到長孫泰的府邸,長孫泰尚未回來。李逸獨坐書房,心亂如麻,想起了上官婉兒又想起了武玄霜,正自神思迷想,忽地有人揭開簾子,走入他的房中。

掛在墻上的圓鏡現出一個少女的影子,李逸心頭一震,顫聲叫道:“玄霜!”武玄霜笑道:“你想不到是我吧?我也想不到你會回來,敏兒好嗎?”李逸道:“好,夏侯前輩已答允收他為徒了。這孩子他也很掛念你。”

武玄霜坐了下來,向李逸望了一眼,柳眉微蹙,問道:“你受了點傷?”李逸道:“不錯,是中了牛布衣的一粒鐵蓮子,不算厲害,鐵蓮子雖然是喂了毒的,但已給我運內力將毒迫出來了。”武玄霜取出一粒碧綠色的丹丸,說道:“這是我師兄所煉的碧靈丹,能解百毒,我怕你余毒未清,小心為上,你就再服一粒吧。”

李逸深感她關切之情,雖然覺得憑著自己的內功,可以不必再要解藥,還是依言服了。兩人目光相接,萬語千言,不知從哪裏說起?過了半晌,武玄霜道:“你回來已有多天,長安是比以前好了還是壞了,你總可以瞧出一些來吧?”李逸默然不語。武玄霜道:“其實不管是好是壞,總勝於托庇異國,老死異鄉。”李逸嘆了口氣,說道:“也許將來我會帶敏兒回來,但長安卻不是我久居之地。我想見了婉兒一面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武玄霜忽然低聲問道:“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問你?”眼光中顯露著異樣的表情,李逸心頭一跳,道:“咱們現在還有什麽話不可說的?說吧!”武玄霜道:“你不過剛入中年,敏兒也還要人照顧,死者已矣,你可曾想過續弦麽?”李逸心弦顫動,輕輕搖了搖頭,武玄霜嘆口氣道:“婉兒絕代才華,又是自幼和你一起長大的,你們本來可以是一對天生佳藕。”李逸這才知道她原來是撮合婉兒,更覺心亂如麻,過了半晌說道:“有一個人很愛慕婉兒,你知道嗎?”武玄霜道:“知道,是長孫泰。但婚姻之事,豈能勉強,婉兒尊敬他,但卻不願意嫁他。”李逸道:“前幾天我得到婉兒一首詩,看詩中的意思,她似乎要嫁給一個她所不願意嫁的人,有這回事麽?”武玄霜道:“你若是和婉兒結合,你們兩人都可以終生快樂。若是你不娶她,也許她會嫁給一個她所不歡喜的人。”李逸道:“婉兒怎會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武玄霜道:“她不喜歡這個人,但卻是願意嫁給他的。除非你娶她,否則她一定會嫁給這個人,而且也一定是終生郁郁不歡。你再仔細地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