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崎嶇世路堪嗟嘆悵惘情懷可奈何(第2/7頁)

文道莊哈哈一笑,說道:“侄女,你怎能聽信無知的愚民之言,不錯,有些當官的很壞,但並不是所有的官都是壞的。你不是曾讀過書的嗎?書中有雲:民不可一日無君。可見皇帝總是要有的,朝廷也總是要有的。怎能反叛朝廷呢?”

封妙嫦年紀太輕,思想更未成熟。文道莊一番似是而非的歪理,把她說得又糊塗起來。她想了一想,說道:“不錯,我在書上是曾讀過這句話。可是書中說的和老百姓說的可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文道莊笑道:“你讀的是聖賢之書,你聽到的則是庸夫俗子之言。你想想,那些一腳牛糞、身披獸皮的農家獵戶,怎比得上古時的聖賢?你聽來的那些話用聖賢書中的道理來講,就都是‘異端邪說’。異端邪說是不能聽信的啊!”

封妙嫦很少用心思考過一個問題,如今聽了文道莊“引經據典”所說的話,覺得也似乎很有道理,但老百姓說的那些事實,她也是相信決非捏造的。那麽究竟是誰對誰不對呢?封妙嫦想得頭昏腦脹,心中一片混亂。她不敢懷疑書上的說話,心裏想道:“或許當真是像文叔叔說的那樣,壞官只是個別的吧?如果這樣,江大俠反叛朝廷那就是不對了。”

文道莊又笑了一笑,說道:“封大哥,原來你還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侄女。這次咱們若是大功告成,就不必瞞著侄女了。”封子超點了點頭。

封妙嫦道:“爹爹,你們說些什麽?爹爹你一向說自己是武林中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身份?”

封子超笑道:“傻丫頭,不必著急,三天之後,爹爹都會告訴你的。從現在起,不準你打擾大人的說話了。文賢弟,咱們應該談正經的了。這小子如何處置?”說著話指一指醉倒地上的秦元浩。

文勝中搶著說道:“這小子留著總是禍胎,幹脆把他一刀宰了。”文道莊道:“唔,殺了也好,幹凈利落。”

封妙嫦忍不著又要“打擾”他們的談話了,說道:“這少年剛才你們還把他奉為上賓,他並沒有什麽罪啊,怎麽可以就將他一刀宰了?”

封子超道:“你懂什麽?我說不許你打岔你就不要打岔。不過,話說回來,文賢弟,這小子是武當派的弟子,殺了他只怕不大好。事情總會暴露的,咱們何苦與武當派結下大仇?”封子超有家業在此,只怕闖了大禍之後,後果要他承擔,而文道莊卻可以一走了之。

文道莊有點不大高興,但他還有要依靠封子超之處,面色上卻沒表露出來,說道:“好吧,那就暫且留他一命,待咱們事成之後再說。反正他是跑不了的。”封子超放下了一顆心,說道:“是啊,他喝了我的‘千日醉’,至少也要昏迷個七天七夜。待咱們事成之後,再殺他也還不遲。”

文道莊道:“中兒,你把這小子拖進房去,照我的話做。”

文勝中應了聲:“是。”把秦元浩拖了起來,拖著他走回自己的房間。

封妙嫦道:“爹爹,我覺得頭暈。我也要回房中歇息了。”

文道莊道:“你一滴酒都沒沾唇,也頭暈了?”封妙嫦說道:“是呀,我也不知是何緣故,當真是頭暈起來。”她是想問題想不通而腦脹頭昏的,但她可不願意告訴文道莊。

封子超道:“那你趕快回房去吧。你不在這兒,我的耳根還清凈一些。”

文勝中與封妙嫦走後,文道莊與封子超哈哈大笑,說道:“真想不到正在咱們苦思無策之時,這小子卻神差鬼使地闖到這兒來了。真是上天賜給咱們的好機會。”

封子超道:“如何做法,願聞其詳。”封子超是老江湖,他當然知道文道莊是要借此機會,冒充賀客,混進江家。但具體的做法,文道莊還沒有告訴他,他是必須問個清楚的。他心裏想道:“若是太過危險,我就不幹。”

文道莊道:“我的意思是讓中兒冒充這小子的身份,咱們跟著他混進江家。然後……”

封子超道:“且慢,且慢。這裏有個破綻,請帖只有一張。”

文道莊笑道:“這請帖是發給武當派掌門人的,可並沒有規定一張請帖只許他派遣一個弟子做賀客啊。武當派的弟子有數千之眾,咱們可以冒充武當派的人,也可以當作是秦元浩這小子代邀的朋友,就說是慕名前去道賀的,那也行啊。江海天好客之名,天下皆知。給他作知客的,難道還會阻攔咱們?當然,若是完全不知來歷的人,那是不能輕易進去的。但現在有武當派的弟子帶引,這可就不同了。”

封子超道:“且慢,且慢。還有破綻。假如賓客之中有認得秦元浩這小子的呢?”

文道莊道:“我早就想過了。第一,秦元浩這小子是初次出道,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認得他的一定是少之又少。江家賀客眾多,哪有這樣巧恰恰就讓認識他的人碰上?第二,我有家叔秘制的易容丹,中兒和這小子的身材差不多,化裝之後,除非是他的師父、親人,或者日常和他朝夕相處的同門才能分別真假,普通見過幾面的人是一定分不出來的。而且咱們只要混得進江家便行,又不需要逗留多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