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鑄成寶劍還心願掌擊桐棺報宿仇(第3/8頁)

原來這個少年正是陳天宇的兒子。那次金逐流到他家之時,他已經養好了傷離開家了,所以兩人沒有碰上。陳天宇曾經把兒子與六合幫結仇之事告訴金逐流。不過,李南星卻不知道陳天宇父子和他的義弟有極深厚的淵源。

李南星謝過了陳光照,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到這裏已經有多久了?”

陳光照道:“這裏是西山臥佛寺。臥佛寺的主持與家父是方外之交。家父是蘇州陳天宇。”

陳天宇在武林大大有名,不過陳光照說出父親的名字倒不是要誇耀他的身世,而是要使李南星免除疑慮。

陳光照以為李南星聽了他父親的名字,即使不肅然起敬,至少也得說些“久仰”之類的客氣話。哪知李南星卻是說道:“原來這裏就是西山臥佛寺麽?我本來想到西山找個地方養傷的,真是多謝陳兄了!”聽他言語,他的驚喜只是為了發覺自己是在西山的臥佛寺養傷,而不是因為知道了陳光照的父親是陳天宇。

陳光照不禁有些詫異,心想:“他武功這麽好,怎的竟不知道爹爹的名字?”江湖上禁忌甚多,是以陳光照雖是對李南星有恩,也不便就冒昧的查問他的來歷。當下笑了一笑,說道:“這麽說,吾兄倒是可以在這裏安心養病了。這裏的主持精於醫道,昨晚他已經給你診治過了,據他說吾兄雖然傷得不輕,幸好內功深厚,只要再服幾劑藥,大約用不了十天,就可以痊愈。”

李南星吃了一驚,說道:“原來我在這裏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麽?哦,還要十天才能痊愈,這卻是急煞人了。”

陳光照道:“吾兄身體要緊。主持昨晚診過你的脈,說是你六脈不調,頗有郁悶之象,大約是有心事愁煩,叫我勸你務必把心事拋開一邊,養好了傷再說。請恕我交淺言深,冒昧動問,兄台是否記掛著報仇之事?你的仇人是否六合幫中一個叫做洪英的?”

李南星面上一紅,說道:“陳兄何以認為史紅英是我的仇人?”

陳光照道:“史紅英?嗯,你說的這個史紅英是不是六合幫幫主史白都的妹妹?”

李南星道:“不錯。但這位史姑娘卻並不是我的仇人。”

陳光照笑道:“這麽說是我誤會了。你昨晚在昏迷中不斷的在罵紅英,我一時想不起是史白都的妹妹,只道你是罵一個姓‘洪’名‘英’的人。”

李南星詫道:“我罵紅英什麽?”

陳光照道:“你罵‘洪英俗流’。我以為你罵的這個人就是你的仇人,但又有點奇怪,罵仇人何必罵他‘俗流’?六合幫的匪類豈只庸俗,應該罵他狠毒才對。”

李南星大笑道:“陳兄聽錯了。我不是罵人。我有一位好朋友名叫金逐流,隨波逐流的‘逐流’二字,想必是我所發的囈語是在叫他的名字,吾兄聽成了‘俗流’了。”陳光照也不禁大笑起來。但還是有點奇怪,問道:“然則你又為何把你好朋友的名字與那魔女的名字聯在一起。”

李南星道:“六合幫雖是在江湖為非作歹,但幫中人眾卻不可一概而論。比如這位史姑娘就和她的哥哥並不一樣。史白都甘心做薩福鼎的爪牙,這位史姑娘昨天卻和我們大鬧了薩福鼎的壽堂,劫了他的壽禮!”當下將昨日劫壽堂之事,約略地告訴了陳光照,陳光照這才知道李南星受傷的緣由。

李南星續道:“我們三人是一同逃出來的,史姑娘被她哥哥捉了回去,金逐流則尚未知下落。想必是因為我記掛著他們,所以在夢中叫出了他們的名字來了。”

陳光照道:“原來如此。這樣說,這位史姑娘倒是俠義中人,我剛才卻是失言了。嗯,你那位姓金的朋友在北京可有相熟的人,要不要我給你打聽他的消息?”

李南星道:“金逐流的本領比我高明得多,他既然逃出了薩府,想必是可以脫險的了。不必陳兄費神,待我傷好之後,再去尋訪他吧。”

要知金逐流寄寓戴家,這是一個秘密,金逐流曾叮囑過李南星不可告訴外人的。所以李南星雖然急於要把史紅英的消息告訴金逐流,但卻不便轉托陳光照去辦。

李南星暗自思量:“反正紅英已經押回了六合幫總舵,史白都一時不會回去,我在十天之內可以痊愈,若是不等完全傷好,過了六七天,大約也可以走動了。那時我再去約金逐流同往六合幫的總舵,料想紅英也不至於就有什麽意外。”

且說金逐流在戴家等候李南星和史紅英同來找他,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到了第七天,兀是杳無音訊,金逐流只道他們二人已遠走高飛,哪裏知道他們乃是一個被囚,一個受傷?是以金逐流內心深處雖然不免有幾分失望,卻也暗暗為他們感到欣慰。

這一日金逐流如常的到地窖中看唐傑夫鑄劍,唐傑夫在一個大水缸裏把新煉成的寶劍拿出來,笑道:“總算不負所托,這柄玄鐵寶劍已煉成了。七日的淬礪之功稍微嫌少一點,好在玄鐵是稀世之珍,只要煉得其法,倒也無須千錘百煉。老弟,你試一試這柄寶劍,看看我有沒有糟蹋了你的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