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秘魔崖下除妖孽白玉環中識故人(第4/6頁)

陽浩笑聲未已,忽見秘魔崖前面的大石台上出現了一個人,朗聲說道:“請各位看在江某面上,就此罷手如何?陽先生,歐陽先生,你們兩位是武林前輩,何以和兩個後生小子為難?有什麽過不去的事情,可以和江某說麽?我擔保在我的身上,還你們一個公道就是!”

江海天突然現出身形,陽浩的黨羽之中,只有兩三個是認得他的,其他的人尚未知道他是誰,一見有人在石台上出現,不待他把話說完,就紛紛把暗器打過去了。

江海天不動聲色,口中仍在繼續說話,隨手在一根尖削的石筍上一抓,石筍似朽木一般給他折斷,只見他把手掌攤開,那一段石筍已變成了無數碎石。江海天漫不在乎的隨手一撒。只聽得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那許多暗器,都給他的碎石打了下來。更妙的是,每一枚暗器,都是剛好落在主人的身旁,毫無差錯。這手絕世的武功一顯,任是最笨的人,也知道江海天是手下留情,不想傷人的了。

群盜此時方始知道來者是江海天。江海天是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誰不知道他的名頭?見他顯露了這一手絕世神功,不由得人人膽戰,個個心驚,鬧哄哄的群盜,登時噤若寒蟬。

群盜不約而同的一齊住手,只有歐陽堅正使到“雷神掌”的一招殺手,掌鋒已觸及了李南星的身體,一時之間,煞不住掌勢,心裏想道:“反正是要得罪江海天的了,不如把這小子擒了下來,也好討價還價。”

歐陽堅掌心一翻,內力剛剛吐出,忽覺勁風颯然,江海天大袖一揮,恰好隔在他們二人之間。歐陽堅內力發出,儼似泥牛入海,一去無蹤,大吃一驚,連忙縮手。李南星本來是如受煎熬,悶熱不堪的,此時也忽地如沐春風,遍體清涼,精神陡振。

江海天微笑道:“好在兩位都沒受傷,請給江某一個面子,有話慢慢再說如何?”歐陽堅本以為李南星免不了為他所傷,是以才一不做二不休的,此時既然沒有傷及李南星,也遂消了顧慮,拱手說道:“江大俠之命,豈敢不遵?”退過一旁。

李南星暗暗詫異,心想:“怎的江海天也有一枚寒玉戒指?他又怎的會知道我有今晚的約會?”

陽浩大是尷尬,訥訥說道:“些須小事,想不到驚動了江大俠。”

江海天道:“究竟是什麽事情?”

陽浩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什麽,我們不過是想推戴這位厲公子作我們首領,厲公子不肯應承,這,這……”

金逐流笑道:“這你就要動手傷人了麽?”

江海天笑道:“原來如此,陽先生也是一番好意。不過人各有志,似也不宜強人所難。陽先生,不知我說得對不對?”江海天說得十分委婉,顧全了陽浩的面子,好讓他自下台階。

陽浩此時哪裏還敢再說,當然是諾諾連聲,鞠躬而退。轉瞬間群盜走得幹幹凈凈。

金逐流上前行過了禮,笑道:“好在師兄來得及時。”

江海天道:“你和這位厲公子是早就認識的麽?”

金逐流道:“好教師兄得知,我們二人早已是八拜之交了。不過,剛才我才知道,原來李大哥就是爹爹要你相會之人。”

江海天聽了陽浩那番言語,已知歷南星的來歷,當下哈哈笑道:“你們兩人本來應該親如手足的,這也真是無巧不成書了。”心想:“師父行事也怪,既然此人是厲復生之子,卻為何不早告訴師弟,教我煞費疑猜。”

李南星嘆口氣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金世遺叫你們來的。”

江海天眉頭一皺,心裏想道:“若論輩分,我師父比你高了兩輩,你不感恩也還罷了,豈能直呼我師父之名?”原來李南星本姓厲,他的父親厲復生乃是天魔教奉為祖師的厲勝男的侄兒,而厲勝男則是金世遺的舊情人。

金逐流不知他的父親與厲家有那重公案,聽得厲南星直呼“金世遺”的名字,毫不加以尊稱,心裏也是很不舒服。但轉念一想:“爹爹給他寒玉戒指,又要師兄老遠的跑來北京會他,可見爹爹對大哥也是十分愛護的了。我應該體念爹爹的用心。大哥或許是對爹爹有甚誤會,將來我總會明白的,此時又何必耿耿於心?”金逐流本來是個不拘小節的人,這麽一想,也就想開了。

陳光照與江海天本來是相識的,跟在厲南星之後,上來與江海天相見。剛寒暄了幾句,臥佛寺的主持空照大師也來了。他是發現陳、厲二人失蹤,放心不下,出來探個究竟的。江海天與空照大師交情非淺,見面之下,當然又是有一陣寒暄。陳光照與金逐流乃是第一次見面,少不免也有許多話說。一時間,新知舊友,彼此攀談。到把厲南星冷落一旁了。

厲南星忽地抱拳一揖,淡淡說道:“江大俠,多謝你今晚相助之德,我不領你師父的情,也該領你的情。大恩徐圖後報,請恕我有事先走了。”不待江海天答話,一轉身便即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