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幽谷落花埋俠骨青天碧海證丹心(第3/7頁)

計議已定,大家開懷痛飲。只有金逐流與史紅英記掛著厲南星,卻是難免有點郁郁不歡。竺尚父笑道:“已有數百人出去找尋厲少俠了,只要厲少俠還活在人間,七天之內,數百人找一個總會找得著的!來,來,來,咱們還是痛痛快快地喝酒吧。”

不料接連過了幾天,出去找尋厲南星的人一批一批的回來了,厲南星的下落仍是未知。

到了第六天,李敦夫妻和陳光照、石霞姑最後也回來了。他們也沒有找到厲南星。

出去找尋厲南星的人都回來了,只有一個人不見面,這人是公孫燕。她是在戰事尚未結束之際就單獨出城的,誰也不知道她的去向。

找不著厲南星,公孫燕又失蹤,金逐流的焦急自是可想而知。於是他和史紅英決意去找尋他們,一定要在找著他們之後,才回大涼山的義軍基地。

暫且按下金逐流與史紅英這一路不表,先說公孫燕的遭遇:她到哪裏去了?她有沒有見著厲南星呢?

金逐流與史紅英儷影雙雙之際,正是公孫燕踽踽獨行之時。

且說公孫燕那日獨自出城,一路尋覓,不知不覺離開了義軍的隊伍。

公孫燕暗自思量,厲南星是在將軍府激戰之際,突然不知去向的。那麽,如果他沒有死的話,那就定是給敵人俘虜去了。因為金逐流等人都在將軍府中,厲南星如果是逃脫的話,他不會不回來的。

公孫燕還可以斷定,厲南星若是被俘,俘他的人,一定不會是普通清兵,清兵逃命不暇,誰肯帶一個受傷的俘虜走路?因此把厲南星俘虜的人,若不是帥孟雄手下的軍官,就一定是帥孟雄邀請來的江湖好手。這些人知道厲南星的身份,捉了厲南星就可以將功贖罪。

公孫燕跟著清軍潰逃的方向追去,卻不理會沿途的潰軍。潰軍三五成群,集合不成大隊,有些不知死活的上來招惹公孫燕,都給公孫燕殺了。

公孫燕一路搶潰軍的坐騎,頻頻換馬,跑了兩天,潰軍都已給她甩在背後,但她也沒有發現厲南星的蹤跡。將軍府那些高手也沒有見著一個。

第四天公孫燕正在路上行走,忽地碰上一個熟人,這人是紅纓會的首席香主宮秉藩。紅纓會中除了她的父親公孫宏之外,地位最高武功最強的就是他了。

公孫燕喜出望外,說道:“宮叔叔,怎麽你也來了?”

宮秉藩笑道:“正是為了你呀,你爹放心不下,叫我來找你的。聽說西昌已給義軍攻下,不知是真是假,我正想到西昌去呢?”

公孫燕道:“當然是真的。你的好朋友金逐流也在那兒。”

宮秉藩道:“然則你何以不在西昌,卻獨自一個人跑到這裏來?”

公孫燕道:“我在找一位受傷的朋友,我懷疑他已給敵人俘虜了。宮叔叔,你一路上可曾發現有人押解著一個受傷的少年麽?”

宮秉藩搖了搖頭,說道:“沒有見著。但不知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公孫燕道:“是厲南星。”宮秉藩道:“哦,原來是他。厲南星武功很不錯呀,是誰把他擄去的?”公孫燕道:“我只知道他是給史白都打傷,誰俘虜他我可就不知道了。宮叔叔,你認識他?”

宮秉藩道:“他去年和金逐流大鬧薩府之時,我曾經見過他。如果我在路上碰上此人,不會不記得的。”

公孫燕大失所望,姑且再問一問,說道:“那麽你在路上可曾碰見過形跡可疑的人?”

宮秉藩想了一想,笑道:“什麽樣的人才是形跡可疑,我倒沒有留意。但聽你這麽一說,我卻是想起來了。我曾碰上一對很少在江湖上露面的師徒,或者可以說得是有點形跡可疑。”

公孫燕連忙問道:“這兩師徒是誰?”

宮秉藩道:“是陽浩和龔平野。聽說他們是孟神通一脈所傳,陽浩的父親陽赤符就是孟神通的師弟。孟神通、陽赤符相繼死後,當今之世,中原武林人物懂得修羅陰煞功的就只有他們師徒了。”

公孫燕道:“你別忙說他們的來歷,請你先告訴我,你是在什麽時候,什麽地方碰上他們的?何以覺得他們形跡可疑?”

宮秉藩道:“前面有個小鎮名喚黑石崗,我就是在昨天晚上在黑石崗的一間小客棧碰上他們的。我與陽浩並無交情,但也曾有過一面之緣。我踏進客棧之時,正巧他在外間和掌櫃說話。按說他是應該向我打招呼的,卻不知何故,他裝作看不見我,就匆匆地躲進房間去了。我隱約聽龔平野在房間裏問他師父,外面是來了什麽人,陽浩噓了一聲,說話的聲音很低,我沒存心偷聽他們的說話,心想這廝既是自高自大,不理會我,我又何必睬他,因此也就不去留意他們是在說些什麽了。”

公孫燕大喜道:“一定是他們了。可惜,可惜,你沒有窺探他們的房間,厲南星多半是給他們點了穴道,藏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