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破鏡望重圓 一心學劍奇珍圖染指 雙怪拜山(第5/6頁)

張玉虎沉吟半晌,說道:“莫非是那信箋上有什麽古怪?”周山民道:“我也曾懷疑過了。我給幾位精於醫術、毒術的朋友看過,他們也沒有看出所以然來。”張玉虎道:“他們有沒有病?”周山民道:“沒有。”

這一答大出張玉虎意外,他起初以為或者那信箋上下了什麽古怪的毒藥,但有些看過的人既然沒有病,這想法就不一定成立了,再說,縱使信箋上真的有毒,下毒之人,又何以知道剛好是毒了周山民父子三人,而且連他們生病的時間也預測得那樣準確,日期的長短,三個人又各各不同?張玉虎算得是甚有江湖閱歷的了,但想來想去,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淩雲鳳道:“咱們雖然猜不出其中奧妙,但想來這兩個家夥必定是下毒的高手,不可不防。我身上還有幾顆用天山雪蓮所制煉的碧靈丹,與他們見面之時,每人含一顆在口中,有備無患。”周山民道:“他們若敢當面下毒,諒他們也逃不出這座山寨。”話雖如此,但這樣奇怪的事情極之少有,眾人心裏,仍不免惴惴不安。

第二天,滿了七日的限期,石翠鳳與周志俠二人的病症,果然也莫名其妙的好了,武功也沒有消失。那封信上所約的“拜山”之期,正是今日的中午時分,而石翠鳳母子,二人的病症也恰好在中午之前的半個時辰霍然而愈。

這一日合寨人等,當然是個個提心吊膽,小心防備,山下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只待他們前來,便立即向寨中稟報。到了中午時分,周山民父子和淩雲鳳、張玉虎諸人都在聚義廳等候,卻不見有頭目進來通報,張玉虎詫道:“難道這兩個人只是虛聲恫嚇,不敢來麽?”周山民道:“若然只是虛聲恫嚇,他們何必費那麽大的心力?開這樣的玩笑,又有什麽意思?”張玉虎道:“可是縱使他們現在已經上山,亦已是誤了他們自己所約定的時刻了。”

話猶未了,山寨業已放起午炮,副寨主劉完達剛自哈哈大笑,正想說話,忽聽得聚義廳外有兩個宏亮的聲音說道:“武林末學楚天遙、石鏡涵依約前來,請見金刀寨主!”

這一下眾人都不禁愕然,試想山寨中防範何等嚴密,這兩個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事先竟無一人發現,未曾交手,山寨中人已先自氣餒了。周山民到底是一寨之主,雖然暗暗吃驚,神色仍然鎮定,立即起座,朗聲說道:“兩位先生果是信人,周某在此恭候大駕了。”

但見這兩個人的衣衫狀貌卻有點特別,那個自稱楚天遙的人,身材魁偉,相貌粗豪,卻頭戴方巾,身穿儒服,顯得十分不倫不類。那個自稱石鏡涵的人,兩邊耳朵,都吊有一串銅環,頭上光禿禿的沒有半根頭發,看他所佩戴的飾物和相貌似乎是個苗人,但他的名字卻是個頗為風雅的漢人名字,穿的也是漢人常見的服裝。群豪心裏都在暗暗嘀咕,猜不透這兩個家夥究竟是什麽路道?

楚天遙抱拳作禮,恭聲問道:“周寨主貴恙想已痊愈了吧?咱們兄弟二人這次冒犯寨主,還請海涵。”周山民怕他的下毒本領厲害,不敢讓他們近身,遠遠還禮,說道:“兩位先生的妙術,端的令周某佩服,請坐下一談。”

楚天遙道:“我們的來意早已在信中說得明明白白,不必費辭。請寨主將所得的貢物分一半給我們,我們馬上拔腳便走,不敢有勞寨主接待了。”周山民道:“這次得兩位駕到,周某正要領教,若然匆匆便走,那未免太不夠朋友了。”楚天遙笑道:“看在貢物的分上,我們便陪周寨主坐談片刻,不知周寨主有何話說?素聞周寨主疏財仗義,難道這一點區區貢物,也舍不得分潤綠林同道麽?”周山民面色一端,說道:“兩位遠來請先坐下,咱們好好談談。嗯,請用茶。”

張玉虎托著一個銅茶盤走上來向這兩個怪客獻茶,原來他是學他師父日前行事,故意扮作山寨中接待賓客的小頭目,前來試探這兩人的虛實。但見他手托茶盤,那茶盤在他的掌上滴溜溜一轉,遞到了楚天遙的面前,這一下暗中藏了極厲害的殺數,楚天遙若是不識應付,不死亦得重傷。

只見楚天遙雙眉一豎,在茶盤上輕輕一按,茶盤旋轉之勢登時停止,楚天遙道聲“謝茶”,拿起茶杯,立即一喝而盡,張玉虎自幼跟隨張丹楓修習玄功要訣,剛才他將茶盤旋轉,這股勁力,即算一流高手亦未必能夠應付自如,卻不料被這楚天遙輕輕一按,竟然將他的內家勁力不動聲色的一舉化開,而且張玉虎還不能試出他的深淺,饒是張玉虎技高膽大,也不由得暗暗吃驚。

輪到了石鏡涵,卻又是另一種接法,但見他衣袖一甩,卻將盤中的茶杯卷了起來,可是雖然卷起,他的衣袖在茶盤邊緣拂了一下,“嗤”的一聲,衣袖竟然也給割破了一小片,不過那茶盤的旋轉之勢,卻也給他阻止。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