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灑淚別情郎 命途多舛孤身逢惡少 際遇堪悲(第3/8頁)

掌櫃的迎了上來,使了一個眼色,說道:“姑娘,你快到別家去吧,小店客滿了。”陰秀蘭江湖經驗無多,一時未曾會意,怒道:“你敢欺負我是個單身女子,或者怕我付不出房錢麽?”掌櫃連忙搖手,悄聲說道:“姑娘請別動怒,你是山寨的人嗎?”陰秀蘭怔了一怔,道:“是便怎麽?”掌櫃道:“這裏有鷹爪孫!”原來這裏是山寨勢力所及的範圍,義軍對百姓要比官軍好得多,所以一般的居民對山寨的弟兄都頗具好感。

陰秀蘭尚未相信,兀自張目四望,未肯即走,掌櫃急出一身冷汗,心想:“莫非她是個初出道的雛兒?”陰秀蘭見他的焦情不似假冒得來,這才相信,正要離開客店,忽聽得一聲喝道:“站著!”陰秀蘭回頭一望,只見廳堂裏已出現了兩個軍官。剛才夥計們之所以驚惶,大半還是他們店裏住有軍官之故。

兩個軍官一高一矮,高的這個搶快一步,攔著門口,大聲喝道:“你是什麽人?”陰秀蘭冷笑道:“我又不犯王法,你管得了我是什麽人?”那軍官“哼”了一聲道:“看你一個單身女子,腰懸佩刀,定然不是良家女子!”矮的那個也喝道:“多半是金刀寨的女強盜,打傷了周掌櫃的是不是你?”陰秀蘭正自滿肚皮怒氣無處發泄,一聽那高個子罵她不是良家女子,登時大怒,罵道:“你嘴裏放幹凈一些。”那高個子笑道:“你的路道本來就不正經,瞧你長得俏,老爺已是對你客氣了。”話猶未了,陰秀蘭把手一揚,突然飛起一團煙霧。

矮的那個軍官叫道:“不好,女賊放迷香啦!”只聽得“啪”的一聲,那高個子已被陰秀蘭打了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但陰秀蘭被他反手一勾,也幾乎險險跌倒。幸而陰秀蘭早放出了煙霧彈,煙霧迷漫中那軍官不敢張開眼睛,沒有擊中她的要害。

矮的那個軍官發出一記劈空掌,呼的一聲,勁風蕩開煙霧,陰秀蘭心頭一凜:“這兩個軍官倒是不可小覷。”當下立即拔出雙刀,迎擊敵人。

那高個子吸了口氣,並不感到有暈眩的異狀,知道不是迷香,放大膽子,解下軟鞭,一出手便是“回風掃柳”的連環鞭法,狠狠向陰秀蘭抽擊。要知七陰教主乃是使毒的高手,陰秀蘭也得了她兩三成本領,她的暗器囊中有許多種獨門喂毒暗器,其中也有可以發出毒煙毒霧的藥散,但她卻不屑於用江湖上下三門的迷香。

陰秀蘭起初沒料到這兩個軍官竟是勁敵,只是想打打他們兩記耳光,出出口氣,所以沒有使出厲害的暗器,待到敵人合圍,已是不能夠再騰出手來取暗器了。

矮的那個軍官用一柄月牙鉤,武功還在他的同伴之上,月牙鉤本來就是克制刀劍的一種兵器,陰秀蘭的雙刀被他克住,接了十余二十招,便漸漸感到施展不開。那高個子軍官被她打了一記耳光,憤火中燒,更恨不得立即將她擒來淩辱,他的軟鞭專向陰秀蘭的下三路卷來,要是陰秀蘭稍一疏神,就會給他絆跌。

激戰中陰秀蘭使了一招“白蛇出洞”,左手刀貼著金鉤削去,矮的那個軍官哈哈一笑:“女強盜要拼命啦!”月牙鉤霍地正好鎖住刀口,高個子軍官一鞭掃來,突然改變鞭法,從下面掃上,陰秀蘭冷不及防,給他打中手腕,左手的那柄柳葉刀登時給金鉤奪去!

陰秀蘭雙腳一撐,身形倒縱,喝道:“這口刀也給你!”右手單刀化成一道銀虹飛出,高個子軍官冷笑一聲,出手如電,左手一招,撮著了刀柄,右手長鞭一卷,陰秀蘭剛剛落下,未曾站穩,小腿已給軟鞭纏上,撲通一聲,翻身跌倒。

高個子軍官得意之極,縱聲狂笑,方跨上一步,正要伸手抓人,忽聽得嗚嗚聲響,一個黑黝黝的圓球迎面打來。陰秀蘭面貼著地,反手發出,高個子事先毫未察覺,距離又近,無法可避,他瞧這像是鐵膽之類的暗器,恃著掌力,迎著暗器劈,想把暗器反震傷敵,哪知陰秀蘭這獨門暗器甚為歹毒,他不劈也還罷了,這一劈出,但聽得蓬的一聲,暗器裂開,射出了無數黃豆般大小的彈子,原來這暗器就名為連環子母彈,不能硬碰硬接的,其中所包藏的彈子都是用毒藥淬抹過的,高個子軍官雙眼都給彈子射入,毒性發作,登時瞎了!

矮的那個軍官距離較遠,而且他本來是黑道出身的獨腳大盜,見多識廣,一聽得暗器嗚嗚的嘯聲,便知道裏面是鏤空了的,一定還藏有什麽厲害的東西,立即抄起一張圓桌,恰恰做了他的盾牌,但聽得噼噼啪啪,好像炒豆般的一陣連珠密響,登時桌面上嵌了許多彈子。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他雙臂一振,罵聲:“好狠的女強盜!”那張桌子立即從他手中飛出,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陰秀蘭的方向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