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驚見古宮來惡客且看神劍吐光芒(第3/7頁)

這幾招疾如電光石火,雙方各以上乘武功相搏,哪個稍有不慎,立有血濺塵埃之險。衛托平撲將下來,一抓抓空,孟華早已到了趙廷祿跟前了。

衛托平想不到這少年的劍法竟然如此精奇,連忙道:“趙大人,快出去!”要知外面有劉、葉二人把風,趙廷祿到了外面,有他們保護,衛托平就可以專心對付孟華了。

奇怪的是趙廷祿卻似呆了一般,竟是不知逃走,靠住門邊,身子發抖。孟華手到拿來,一抓抓住他頸背的肥肉。

按說趙廷祿是身經百戰的將軍,應該沒有這樣膽怯之理?原來他並非臨危慌亂,而是剛才在給孟華撕破衣裳的時候,“肩井穴”已給孟華點個正著。

孟華抓著了趙廷祿,寶劍架在他的頸上,哈哈笑道:“你不要你們趙大人的性命,那就過來。”

趙廷祿忙道:“有話好說,你別動粗!”

孟華說道:“你叫衛托平先把解藥拿來!”

衛托平裝模作樣地摸了一摸,說道:“糟糕,我忘記把解藥帶在身邊了。不過也不要緊,你跟我回去,我馬上給你。反正你們弄贊法師所中的毒也不會馬上發作的,還有半年的時間呢。”

孟華冷笑道:“你當我是小孩嗎?我能這樣容易受你的愚弄?不把解藥拿來,我就割下你們趙大人的首級!”

趙廷祿道:“我是朝廷派駐拉薩的宣撫使,你殺了我,這個禍布達拉宮恐怕也未必惹得起。”

孟華哈哈一笑,在他耳邊冷冷說道:“你知道我是誰?我是從柴達木來的!布達拉宮是不是惹不起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義軍拼著一身剮,就敢把你們的韃子皇帝也拉下馬來!”劍鋒輕輕一動,冷氣直透喉頭,饒是趙廷祿身經百戰,此時也不禁嚇得魂飛魄散了。

弄贊法師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說道:“趙大人,好狠的手段,僥幸老衲沒有給你們害死!”

趙廷祿連忙道:“我知錯了。解藥我一定會給你的,請你先叫這位好漢放了我吧。”

孟華說道:“大師別聽他的花言巧語。我們漢人有句老話,捉虎容易放虎難。”

弄贊法師道:“這話不錯。趙大人,我放你不難,只怕你以後還要害我!”趙廷祿聽他口氣松動,忙道:“小官決計不敢。大師不信,我可以當著菩薩面前發誓。”

弄贊法師道:“我不相信你的誓言,你當真誠心悔過,在這羊皮紙上簽上你的大名吧。”說罷取出一張寫滿藏文的羊皮紙來。

趙廷祿道:“這紙上寫的什麽?”

孟華喝道:“法師叫你簽你就簽,多問什麽!”劍尖輕輕一挺,用力恰到好處。趙廷祿只感喉頭一陣作痛,卻沒割破他的喉嚨。

趙廷祿性命要緊,心裏想道:“只要他放了我,我可以叫衛托平給他解藥。”當下抓起筆來,工工整整簽上他的“大名”。

弄贊法師這才說道:“羊皮紙上寫的是你供狀,我念給你聽吧:具狀人趙廷祿,不法謀害弄贊法師,承蒙法師不究,特此具狀悔過。”

趙廷祿吃了一驚道:“你,你這是騙供。”

弄贊法師道:“你剛才不是親口說過,說是誠心悔過麽?我唯恐口說無憑,故此要你寫上白紙黑字,這怎能說是騙你?”原來這張藏文“供狀”是弄贊法師剛剛在屏風後面寫好了的。

孟華還是很不懂得這張“供狀”的作用,說道:“他口說無憑,簽了這張供狀就有用麽?”

弄贊法師笑道:“今後他倘有異動,我就宣揚出來。還要把這張‘供狀’送到北京給他們的皇帝看看。他日我若毒發而死,這張供狀就是謀殺我的真憑實據。布達拉宮肯放過他,只怕他們的皇帝老子也不肯饒他吧!”

趙廷祿大吃一驚,心裏想道:“想不到這位黃教高僧,手段比我還要老辣。如今供狀在他手中,鬧起來只有我吃虧的份兒,沒奈何,這次唯有認輸了。”

要知清廷鞭長莫及,當時的形勢,西藏雖然屬於中國版圖,卻是無殊化外。清廷必須寵絡“活佛”,方能安撫西藏。而弄贊法師則是替達賴活佛掌權的人,薩福鼎給趙廷祿的密令,也是著重利誘,非不得已,不能用威脅的。

趙廷祿指使衛托平施毒手於暗室之中,原以為弄贊法師愛惜性命,必將屈服於他,此事也可以不為外人所知。不料暗室之中,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孟華來,實是非他始料所及。把他的計劃完全打破了。此時他非但不能再害弄贊法師,還得請老天爺保佑弄贊法師切莫有什麽三長兩短的了。否則他一旦毒發身亡,這“供狀”公開出來,黃教喇嘛勢將與清廷為敵,清廷降罪下來,趙廷祿如何擔當得起?

弄贊法師微微一笑,淡淡說道:“衛大人,你再仔細看看,解藥當真沒有帶來麽?或者你記錯了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