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長老險途行險著少年神劍懾神僧(第4/8頁)

大吉哼了一聲,說道:“他有沒有福分做我的小師弟,那還得看他識不識得進退!”言下之意,要是孟華不識進退,和他硬鬥的話,那也說不定他會把孟華殺了。

原來大吉雖是奢羅名下的弟子,但他的武功卻是師伯優曇和師父奢羅共同傳授的。剛才他一上來就吃了孟華“怪招”的虧,雖然吃驚,心裏可還很不服氣。不過,他也知道要勝孟華實是不易,是以打定主意,待會兒一交手就用師伯教他的殺手絕招,“掙面子和收師弟,倘若不能兩全,那就只有先挽回面子了。”他想。

孟華冷笑道:“你是不是要和我印證武功?”

大吉怔了一怔,說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孟華說道:“是的話,那就是點到即止了。我也希望你識得進退,我可不用你給我磕頭!”弦外之音,他並不想收大吉為徒。那是針對大吉要收他作為師弟的話說的。

大吉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我不和你鬥口舌之利,看招!”青竹杖橫空一掠,紫金缽當頭罩下。

孟華長劍一揮,連劃三個圈圈。在外面觀戰的白英奇心裏想道:“這一招三轉法輪,倒似乎頗得本派神韻,怪不得他敢冒充本派弟子,但他這招的變化卻也不見得比我原來所學高明多少。”他哪知道孟華這一招的變化卻是蘊而不露,就像大海中的冰山一樣,他所看到的只是浮出水面的一部分,而且最精妙的地方還在於內力的運用。

那青竹杖橫空一掠,儼如平地卷起一道青虹,由於使得迅猛之極,驟然看去,竹杖竟似發出寶劍的光華。他這一招“橫雲斷峰”,使的也是劍勢。

說時遲,那時快,孟華揮了一個劍圈,已是把那道青虹裹在當中。大吉的青竹杖登時恢復原狀,再也施展不出騰挪變化的功夫。竹杖給他牽得東歪西斜,眼看第二道劍圈一合,這根青竹杖就要脫手。

就在這一刹那,大吉的紫金缽也罩下來了。一股無形的吸力,使到孟華的劍勢登時也歪過了一邊。

孟華本來想好了破敵之法的,他料想大吉的功力決比不上他的師父,只須以虛實互變的閃電劍法攻他,在他金缽的吸力還未能發揮之前,就可以打落他的竹杖的。哪知結果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大吉那個紫金缽的吸力,竟似乎比師父還強。而且不用像他師父那樣急速旋轉。

高手搏鬥,只爭毫厘。孟華估計錯誤,但見青光一閃,對方的竹杖已指到他的胸膛。孟華一個吞胸吸腹,在這危機瞬息之間,腳步不動,身形挪後五寸。說也奇怪,大吉本來只須加一把勁,竹杖使力刺過去,就可以刺破孟華的胸膛的,他卻沒有乘勝追擊以竟全功,反而向後倒躍三步。在這瞬間,宮內的雙方高手都聽得嗤的一聲輕響。

雙方倏的由合而分,此時在門外觀戰的白英奇可以看得清楚了,孟華胸衣上有三點汙痕,顯然是給對方竹杖點著留下的痕跡。大吉那根竹杖的杖尖是沾著汙泥的。

白英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想道:“鐘長老叫這小子替我出場,真是連我的臉都給他丟光了。才不過是第一招,就給對方在身上留下標記。對方已是手下留情,哼,虧他還好意思戀戰?”在他看來,孟華之敗已成定局。想不到第一場就輸得這樣“慘”,這樣“快”,白英奇不禁暗暗為本派擔憂,倒是無暇有幸災樂禍的心情了。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鐘展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優曇和奢羅這兩位“天竺神僧”反而是眉頭打結。優曇法師為了保持風度,眉頭一皺之後,勉強露出笑容,贊了一個“好”字,說道:“鐘長老,恭喜你啦,貴派出了這樣一位超卓的人材!像他這樣年紀而有如此武功,老衲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是平生僅見!”

鐘展笑道:“兩人都好,法師別要只是給我這記名弟子臉上貼金。令師侄的金缽妙用無窮,老朽今日得見,也說得是大開眼界了!”

奢羅要為徒弟打氣,跟著說道:“不錯,這一招雙方都吃了點虧,比對只能算是扯直,大家都沒輸贏。大吉,你別氣餒,給師父掙點面子!”

白英奇詫異之極:“分明是這小子輸了,怎的聽他們的口氣,倒似乎是這小子占了上風呢?”

原來在孟華吞胸吸腹之際,他的劍尖雖然給對方金缽的吸力,牽引得歪過一邊,但余勢未衰,挑開對方的竹杖,順勢一劃,也在大吉的僧袍上劃了一道穿魯縞了。要不是他迅即後躍,受重傷的將是他而不是孟華。

不過在外面觀戰的白英奇,可沒有聽見劍尖劃破僧袍那聲輕響,也沒有看見僧袍上的裂縫。

他看得清楚的只是孟華衣服的三點汙痕,因為那是在胸口部位,特別顯眼。大吉僧袍被割開的一道裂縫卻是在不著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