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玉虛子離奇暴斃丹丘生委曲求全(第3/8頁)

洞冥子道:“言之實為門戶之羞,不過你老人家既然問起,弟子也不能不說了。丹丘生犯的是謀殺同門,更兼劫財劫色之罪。而且在他被逐出本門之後,也還是怙惡不悛,屢與本門為敵。詳情請現任掌門洞真師兄和老人家仔細說吧!”

玉虛子道:“用不著你們細說了,我還沒有老得太過糊塗,記起來了!”

洞冥子面上變色,說道:“師伯記起什麽?”

玉虛子道:“洞妙對我說的和你們說的並不一樣!”

洞真子不覺也是變了面色,說道:“你老人家沒有記錯嗎?不知洞妙師兄是怎樣說的?”

玉虛子幹咳兩聲,繼續說道:“我記得很清楚,你們說丹丘生犯了什麽謀害同門,更兼劫財劫色之罪,但洞妙和我說,卻是完全沒有提起他這兩條‘罪名’!”

洞冥子道:“那他為什麽要把愛徒逐出門墻?”

玉虛子道:“他也沒有說是把丹丘生逐出門墻,他只是說要丹丘生暫時離開崆峒,明知是委屈了徒兒,但為了顧全大局,而且丹丘生也自願忍辱負重,才不得不如此的!”

洞冥子道:“我不敢懷疑你老人家,不過縱然洞妙師兄當真和你說了這些說話,恐怕也是因為不想你老人家太過傷心,是以替他隱瞞罪狀的。不然何以說得如此含糊?”

玉虛子道:“他是沒有把真相詳細告訴我,不過我還記得他說過兩句話……”

可以猜想得到,這兩句可能就是案中關鍵,在場的人,不論是賓客和崆峒派的弟子都豎起耳朵來聽,孟華的心情尤其緊張,只盼在玉虛子說話後,事情便可水落石出。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在這緊張的時刻,但見玉虛子張開了嘴巴,那兩句話卻是始終沒有說出來。丹丘生瞧出不妙,叫道:“師祖,你、你怎麽啦?”話猶未了,玉虛子已是“咕咚”一聲,像根木頭似的直挺挺的倒下去了。

丹丘生連忙將師祖抱住,只覺觸手僵冷,玉虛子已經氣絕!

洞冥子喝道:“好呀,丹丘生,你竟敢謀害師祖!”

丹丘生又驚又怒,喝道:“你是惡人先告狀,我看準是你下的毒手!”

洞冥子冷笑道:“玉虛長老死在你的懷中,我可沒有碰過他。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想抵賴!”丹丘生怒道:“放屁,我為什麽要謀殺師祖,只有你才會害怕師祖說的話對你不利!”

洞冥子刷的拔出劍來,喝道:“大家都聽見了,這樣狂妄無禮的叛徒是不是該殺!”

丹丘生道:“是你先誣陷我的。你害了師祖,還要損傷他的遺體嗎?我不是怕你,待安葬師祖後你要怎樣,我一定奉陪!”

洞真子勸解道:“不錯,咱們此刻是該先查究玉虛師伯的死因。”他從丹丘生手中接過玉虛子的遺體,略加審視,說道:“身上並無傷痕,也看不出中毒跡象。玉虛師伯年近九旬,氣衰體弱,在心情激動之下,突然暴斃,恐怕也是有的。”

丹丘生道:“師伯雖然年老,但剛才還是步履如飛,論理似乎不該這樣離奇暴斃?”

洞冥子道:“好,你要追究死因,那就查個水落石出吧!”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要知他雖然身為師叔,但自知十九不是這位師侄的對手,是以趁機收蓬,暗自想道:“死因是查不出來的,只要我沒嫌疑,也不必多加丹丘生一條罪名了,反正他的罪名已夠多啦!我無須動手,待他罪定了,名正言順的‘清理門戶’豈不更好了?”

洞真子道:“好在賓客之中有當今的天下第一神醫葉隱樵先生和當今天下第一劍客金逐流大俠,就請他們兩位來幫忙咱們查究死因如何?”

葉隱樵和金逐流應邀出來,仔細察視之後,葉隱樵首先說道:“並非中毒而亡,奇經八脈,卻有受震蕩的跡象。死因如何,恐怕是要問金大俠了。”意思甚為明顯,玉虛子的死因可能是被一種極高深的武功所傷,不屬於醫生可以診斷出來的疾病範圍了。

金逐流仔細察視之後,對洞真子緩緩說道:“請掌門不要太過傷心,依我看來,貴派的玉虛長老恐怕真的是給人暗算致死的!”洞真子已經猜到幾分,但聽見這話從金逐流口中說,還是不能不裝作大吃一驚的樣子,說道:“那人是怎樣暗算我的師伯的,金大俠,你可看得出來嗎?”

金逐流道:“這是一種極為厲害的陰毒掌力,似乎是關外長白山派能傷奇經八脈的七煞掌功夫!”

此言一出,全場聳動。不過卻也證實了一點,兇手並非崆峒派的門人,亦即是洞冥子和丹丘生都脫了嫌疑了。

洞冥子雖然吃驚,卻也松了口氣。吃驚的是金逐流武學如此淵博,一眼就看出了死因。不過,“他縱然看得出是七煞掌力,料想也是決計不敢懷疑我和那個兇手有關。”洞冥子心想。於是,裝作悲憤莫名的樣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說道:“兇手如此猖狂,竟敢在本派大會之中,暗算本派長老,當真是崆峒派開派以來從所未有的奇恥大辱!此恥不雪,此仇不報,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