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衣缽難傳嗟劣子雪山脫險識奸謀(第4/6頁)

孟華定睛一看,果然在距離他們較遠的地方,雖然也有雪塊砂石滾下,卻少量得多,一看就看得出來,是受到這邊的震動而引起的。

孟華雖然也沒有碰過“雪崩”的經驗。但料想無論是怎樣波幅輕微的“雪崩”,也不會只是波及在他們周圍方圓十數丈之內的地方的。而且他們一移轉方向,那些石頭雪塊也跟著移轉方向,好像追著他們來打,這確是更可疑了!

孟華驀然一省,說道:“不錯,這一定是有人在上面和咱們搗鬼!”

提一口氣,孟華一掠數丈,猛地喝道:“仲毋庸、大浮法師,我當你們是朋友,你們卻加害於我,是何居心?哼,我已瞧見你們啦,有膽的你們莫逃!”

其實他根本就沒瞧見山上有人,只是試一試嚇嚇對方而已,不知是否由於作賊心虛,孟華這“攻心”之計,果然奏效,躲在山上一座冰巖後面的人只道當真已是給他發現,怕他輕功了得,追了上來,於是慌忙逃走。但一面逃走,一面還是不停的把石頭冰塊踢下來。

孟華定睛看去,隱約看得見那人的模糊背影,果然像是大浮法師。但那老叫化卻還未見。

好在這只是人為的“雪崩”,雖然造成功了,那震力震幅的強度與範圍還是遠遠不能和天然的雪崩比的。孟華拉著金碧漪飛快地跑,終於跑到了山上。但雖然如此,這次“微不足道”的“雪崩”,已是足以令得他們驚心駭目了!

雪崩過後,大浮法師和那老叫化早已不知去向,當然是找不著了。

金碧漪說道:“這兩個家夥害咱們不成,對咱們倒是有利。”

孟華一時未解,說道:“咱們雖然未遭其害,卻也捉他們不到,有什麽好處?”

金碧漪笑道:“咱們可以更有把握搶在他們的前頭趕到魯特安旗了,是麽?”

孟華這才懂得她的意思,說道:“不錯,現在他們是和我們同時起程了。”驀地想起一事,說道:“不過,啊,咱們還是不可托大……”

金碧漪道:“不過什麽?”

孟華說道:“不過,咱們剛才所見的似乎只有大浮法師一人,你有沒有看見那老叫化?”

金碧漪道:“沒有。啊,你是害怕那老叫化先已走了?不過他們二人乃是狼狽相依,未必就敢拆開來各走各的吧?但既然你有這個顧慮,那麽咱們就仍然按照原來的計劃,三天內趕到魯特安旗就是。”

他們兼程趕路,走過了大雪山,第三天中午之前,果然就趕到了魯特安旗。

羅海父女和桑達兒看見了他們,比從天上掉下來寶貝還更喜歡。桑達兒和羅曼娜爭著上來擁抱孟華,說道:“孟大哥,你真是信人,果然來喝我們的喜酒。”羅海說道:“他們的婚期已經定在明天,你可來得正好。”

羅曼娜笑道:“咱們別只顧和孟大哥說話,還有一位更難得的貴客呢。”說罷,回過身來,和金碧漪擁抱,笑道:“好漂亮的一位姐姐,姐姐,你先別說自己的名字,讓我猜猜,我猜你一定是孟大哥那位心愛的姑娘,金碧漪、金姐姐了,對麽?”口裏說話,手指蘸了馬奶酒在幾上寫出“碧漪”二字,跟著說道:“姐姐,你的名字我是特地叫孟大哥教我寫的,寫得沒錯吧?”

金碧漪羞紅了臉,心裏卻是甜絲絲的,微笑道:“沒錯,你很聰明。”

羅曼娜和金碧漪擁抱過後,桑達兒跟著也走到她面前來了。金碧漪不覺有點恐慌,想道:“原來哈薩克人的見面禮是喜歡擁抱的,要是他也來和我擁抱,我怎麽辦呢?”幸虧桑達兒好似知道漢人的禮節,並沒和她擁抱,而是走到她的面前,規規矩矩的向她鞠了個躬。

金碧漪怔了一怔,連忙答禮。桑達兒道:“金姑娘,明天晚上我們有個刁羊大會,請你和孟大哥賞面參加。”羅曼娜恐怕金碧漪不懂他們的風俗,坦白地告訴她道:“明晚上的刁羊大會,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婚禮特別舉行的,他以新郎的身份請你參加,那是把你當作最尊貴的客人呢!”

金碧漪面上一紅,說道:“喲,這我可不敢當!”

羅曼娜卻不懂這是客氣的說話,連忙說道:“金姐姐,我們是誠心邀請你的,你要是不來,明天晚上,大家都會玩得不開心了。”

孟華笑道:“我早已和她說好了,她不但答應和我一起參加,她還說要準備一條皮鞭重重的鞭打我呢。”

羅曼娜信以為真,說道:“金姐姐,你可不能這樣。依照我們的習慣,對你心愛的人兒,你只能把皮鞭輕輕的打在他的身上的。”聽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舊友相逢,新知結納,當真是喜上加喜,歡笑滿堂。這晚羅海為他們擺下了接風酒,人人開懷暢飲,種種熱鬧的情形,不必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