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毒婦迷香困俠女神偷妙手戲將軍(第3/7頁)

丹丘生不禁一驚:“怎的我竟是如此之不濟了?”無暇細思,趁著先手未失,刷地又是一劍。

這一招劍勢更為怪異,看是自左而右,卻忽地中途一變,突然間就指到了迦密法師的胸口!出手如此之快,而竟能使劍勢隨心變換,這在劍術中是最最難練的招數。看得孟華也不禁喝起彩來:“好一招橫雲斷峰!”自思不知還要再練幾年,方能練到師父的境界。

劍光突然凝止,只見迦密法師那根青竹杖頂著劍尖,好像膠著一般。僵持了片刻,丹丘生的青銅劍竟然跟著他的竹杖慢慢移動。看來似是迦密法師占了上風,丹丘生已是擋不住他那牽引的力道了。

丹丘生暗暗叫了一聲“可惜!”心頭也不禁一涼:“奇怪,怎的我的氣力竟然使不出三成?怎樣不濟,我也不該糟糕到如此地步的!”原來他這一招本來有兩個機會可以殺傷對方,前半招劍鋒只要再挺進半寸,就可刺穿對方的胸膛,後半招劍勢稍快一分,更可割下對方腦袋。但都由於力不從心,非但給迦密法師躲開,而且給他以一個“粘”字訣,粘住自己的寶劍了。

孟華叫道:“割雞焉用牛刀,師父,請讓弟子代勞吧!”丹丘生道了一個“好”字,用盡全力,劍勢向前一伸,這才擺脫了對方那股粘黏之勁,躍過一邊。

殊不知他固然吃驚,迦密法師比他吃驚更甚。丹丘生退下去,他當真是有如死裏逃生一般,想起剛才的驚險,嚇出一身冷汗。

就在此時,衛托平等五名高手都已趕到。他們看見丹丘生與迦密法師之戰,竟然給迦密法師占了上風,不覺都是頗感意外。衛托平呆了一呆,大喜叫道:“這廝已是無能為力了,咱們還待什麽,上去拿他呀!”五名高手登時爭先恐後地搶上前去。

丹丘生心裏一涼:“想不到我竟會莫名其妙的失了真力,如今只怕是兇多吉少了。但好歹也要拼他一個兩個!”

說時遲,那時快,衛托平和劉挺之二人已經首先來到。衛托平雙掌翻飛,劉挺之快刀疾斬。

丹丘生咬緊牙根,一招“胡笳十八拍”展開,劍光閃爍,宛似空中灑下千點萬點繁星。

這招“胡笳十八拍”,本是他的連環奪命劍法最厲害的一招,一招便可以在敵人身上刺出十八個窟窿。但氣力不濟,手顫劍抖,雖然劍點灑開,卻是淩亂無章,空有“胡笳十八拍”之形,已無此招原來威力。連他自己也感覺到劍尖上毫無力道。對方都是武學高手,料想縱然能夠刺著對方,只怕也是無濟於事,最多不過劃破對方皮肉而已。有氣沒力,如何還能禁受對方一擊?

丹丘生出劍便知不妙,心中不覺暗暗嘆了口氣:“早知如此,倒不如剛才便即自盡的好,免得落在鷹爪手上。”

但說也奇怪,他固然不濟,對方卻似比他還更不濟。劉挺之這招快刀刀法,是一口氣連劈七刀的,他出手用力太猛,劈到第三刀,便已沒有氣力,連鋼刀都掌握不牢,“當”的一聲,脫手墜地。

衛托平那一掌倒是打著了丹丘生,但掌力之弱,卻是還比不上一個尋常的壯漢。丹丘生氣力雖然不濟,內功的根基還是極為深厚的,衛托平打在他身上這股力道全都反彈回去,衛托平登時摔了個四腳朝天。幸而他打出去的力道不強,這才不至於摔得頭破血流。

劉挺之吃的虧就更大了,他鋼刀落地,根本無法抵擋丹丘生的劍招,登時連中了七八劍,雖然劃開的傷口不深,但他內力已失,痛得他殺豬般的大叫。

跟著追上來的孫道行、張火生和葉谷渾三人,見此情形,不覺呆了。孫道行突然感到頭暈目眩,張火生也覺眼前金星飛舞。

只有葉谷渾還比較好些,他是練大摔碑手功夫的,在五人之中,他的內功造詣僅次於衛托平,而在其他各人之上。不過跑了一段山路,此時亦已氣喘心跳了。

丹丘生莫名其妙,心裏想道:“奇怪,怎的他們看起來好像比我還更糟糕!”他氣力消失,內功還是有的,心想:“反正我已是準備豁出性命不要的了,且待我唱一出空城計試試他們。”當下吸一口氣,大聲喝道:“有膽的就上來和我決一死戰,沒膽的快快滾下去吧!”

他這麽一聲大喝,孫道行和張火生二人首先如奉綸音,膝蓋一軟,果然就從山坡上骨碌碌的直滾下去。葉谷渾被他們一拉,跟著也滾下去了。

原來韓紫煙那爐檀香,是一種慢性迷香。不會立即發作。但若換了常人,只要吸進一點,半個時辰之內,定必昏迷。崔寶山就是因為未練過內功,首先昏迷的。

丹丘生在韓紫煙房間裏吸進了迷魂香,此時早已過了半個時辰,甚至一個時辰也有多了。只因他的內功深厚,故而在連番惡鬥之後,此時方始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