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隱跡埋蹤隨舊友傳音入密戲高僧(第2/7頁)

唐經天大吃一驚;心道:“江南莫非瘋了,怎的如此不自量力!”江南和他相距約有半裏之遙,唐經天要想幫忙,一時之間,也趕不及,正想發出天山神芒,江南一彎腰拾起一塊石頭,已在大喝一聲:“照打!”石塊呼的一聲,向金日磾飛去。

唐經天稍感詫異,心道:“幾年不見,江南的武功增進多了。但卻如何打得中那人?”他見過金日磾適才奪劍的功夫,心知江南武功雖有增進,但比起那人,則還差得太遠,所以他的天山神芒,仍然立即發出。

唐經天的功力與江南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他的天山神芒,後發先至,金日磾舉起怪棒,反手一揮,只聽得“當”的一聲,光華閃眼,那枝天山神芒觸著棒端,激射飛起,直上半空,尚未落下,江南那一塊石子又飛到了他的身後。

但怪事來了,只見金日磾怪棒揮出,江南那塊石子卻忽然拐了個彎,轉過方向,蔔的一聲,正打中他的膝蓋,金日磾一個踉蹌,屈膝跪倒地上。唐經天詫異得睜大眼睛,呆若木雞,他的天山神芒何等厲害,兀自給金日磾的怪棒磕飛,而江南隨手拾起一塊石子,居然能把他打得屈膝跪下,這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但這還不算,只聽得江南大呼小叫地嚷道:“看你還敢欺侮我嗎?哼,哼,給我行大禮就算了嗎?快把我嫂嫂的寶劍還來!”金日磾剛剛站起,見江南撲到他的面前,勃然大怒,照頭一棒,唐經天叫道:“糟了,糟了!”江南只顧搶劍,自己門戶大開,露出許多破綻,照這棒勢看來,非中不可,只怕天靈蓋都要被打碎,唐經天移開眼睛,不敢看這慘狀。忽聽得江南叫道:“哈,你這小賊還兇?”睜眼看時,只見金日磾那根怪棒剛好滴溜溜的從江南手臂滾下,幽萍那把寶劍則已被江南奪在手中了。“砰”的一聲,金日磾的怪棒收勢不住,直打到了地上,江南趁勢一腳,將他踢了個四腳朝天,唐經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道:“難道是我眼力不夠,看差了一籌,江南的武功,當真是已到了第一流境界,甚至還勝過我不成?”

只聽得又是“砰”的一聲,這一次是江南跌倒地上,落在唐經天這樣的武學行家眼內,當然知道是江南給對方的反力震倒,唐經天見此情狀,真是莫名其妙。

要知以武學的常識而論,江南既有擊倒對方的本事,那麽對方的反震之力,他就絕對沒有承受不起的道理,然而他在一腳踢翻了金日磾之後,自己也跟著摔倒,這豈非咄咄怪事。

唐經天擔心金日磾爬起來後,便會立即向江南反撲,豈知他又一次料錯了,只見金日磾一個“鯉魚打挺”,爬起來後,臉上竟然現出恐懼的神色,連望也不敢望江南一眼,轉了一個方向,便即落荒而逃,江南哈哈笑道,“長臂賊,如今你知道了我江南的厲害啦!”

這時帳幕裏的人已經全都走了出來,八個人分成四組,分占四方,金日磾正好向李沁梅和鐘展所占據的南方奔來,鐘展知道江南的本領,見江南也能夠把此人打倒,心中自是不以為意,長劍一橫,隨下使了一招“橫江截鬥”,攔截奔來的敵人,哪知金日磾怪棒一揮,竟如雷轟電閃,鐘展但覺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的壓來,虎口登時震裂,長劍拗曲,幾乎墜地;李沁梅使出一招“分花拂柳”的輕巧招數,劍尖乘隙刺進,這一招解得甚妙,但劍尖觸及金日磾的身體,卻忽地滑過一邊,李沁梅收手不及,反而向前傾仆;金日磾一個旋身,見是個年輕的女子,怪棒停在半空,騰出了左手向她抓去。原來他雖是西藏一個著名的魔頭,平生卻甚為自負,為了保持身份,不願棒擊一個年輕的女子,只想將她活擒,作為人質,沖出重圍。

唐經天早就留意,見金日磾向李沁梅那個方向急奔之時,他立即使出“八步趕蟬”的輕功趕去,他站在中央位置,與李沁梅相隔不過十四丈地,瞬即趕到,恰是時候。金日磾見是剛才用神芒射他的人,心中一凜,放松了李沁梅,掌劈棒打,將攻勢轉到唐經天身上。

唐經天寶劍一揮,使了一招“舉火燎天”,將對方的怪棒架住,遊龍劍何等鋒利,但和那根怪棒相交,卻只聽得嗡嗡之聲,震人耳鼓,原來金日磾那根怪棒是用殞星所化的非金非石的“殞石”煉的,比任何金屬都要堅硬,遊龍劍雖然可以切金斷玉,對這根怪棒,卻是絲毫也損傷不得。唐經天吃了一驚,急忙撒開寶劍,說時遲,那時快,他們二人已是雙掌相交,只聽得“蓬”的一聲,金日磾退出了三丈開外,唐經天也收不住腳步,踉踉蹌蹌地退出了六七步,這才穩住身形。

唐經天站穩腳步,急忙先看寶劍,見遊龍劍並無傷損,這才放心。只聽得金日磾朗聲說道:“尊駕可是天山派的唐少掌門麽?真好武功,佩服,佩服!承蒙各位如期赴約,孟先生特命小可向各位致意,接待不周,還望恕罪。”他的聲音如同金屬敲擊,鏗鏗鏘鏘,刺耳非常,尾音還在谷中回蕩,人影已到了半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