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各顯神功來賀壽忽聞狂笑懾群豪(第4/7頁)

蓬萊魔女藏在假山背後,聽到此處,心頭一跳。只見華谷涵將請柬一揚,淡淡說道:“柳莊主才是太客氣了,華某只是一人,柳莊主卻發來了四張請柬,我接了請柬,怎敢不來拜見?這裏是否還有未露面的朋友,華某不知,也不敢越俎代庖,替他們答復。只是據我猜想,也許是他們還未接到請柬,故而不便擾席吧?柳莊主何妨再發請柬去催?”

柳元甲面上一紅,冷冷說道:“得華大俠到來,我已是大感榮寵,也不必再等待別人了,咱們先親近親近!多謝你的光臨!”

說罷伸出手來,便要與華谷涵拉手。要知柳元甲那四張請柬,原是分發四人的,卻不料給華谷涵以上乘內功,神奇的手法,在半空中一招手都取了去,柳元甲說來已是輸了一招,以他的身份,若然再發“請柬”那就是有失面子了。故而他索性直接便向華谷涵挑釁,表面是以禮相迎,實則是暗試華谷涵的功力。

眾人也都知道他們這一拉手便是暗中較量內功,這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都在凝神屏息地看他們孰強孰弱,有甚奇功,生怕走漏了一眼。只見華谷涵緩緩伸出手來,也笑著說道:“不速之客,多謝莊主慷慨招待。”漫不經意地便與柳元甲雙手相握。

雙方一握便即分開,並無什麽特別的舉動。只見華谷涵神色自如,笑吟吟地站在當地,柳元甲也是滿面堆歡,那神氣就似當真是竭誠歡迎一個新朋友一般。較量的結果,眾人一點也看不出來,都在暗暗納罕,“難道他們當真只是禮貌的拉手,並沒有運功較量?”

這些人哪裏知道,柳、華二人雖然表面神色自如,心中已都在暗暗吃驚。原來柳元甲剛才那一握,已是使出了極霸道的大乘般若掌力,專傷對方的奇經八脈,但掌力發出,卻似泥牛入海,一去無蹤,既不覺對方運力反擊,甚至連反震的力道都沒有。他的拇指已微微觸著華谷涵的虎口,可以感覺得到華谷涵脈搏的跳動,脈息也很正常,並無加速或散亂。柳元甲要試對方的功力,一點也試不出來,心中不由得大吃一驚,“這笑傲乾坤果然是深不可測!”他雖是有意較量,但表面上畢竟是禮貌的握手,握手總不能相持太久,何況他心中也微有怯意,一試試不出來,便也只好放開了。

華谷涵心裏也在暗暗叫了一聲“僥幸”,原來他以最上乘的內家氣功護著臟腑,同時暗中使上了化勁卸力的功夫,但在那一握之際,心頭仍是不禁感到隱隱作悶,似被一塊千斤大石壓著心房。華谷涵心裏自思:“要是他遲些放手,可就迫得我非運功反擊不可了。一運功反擊,雙方就決不能輕易分開,那時可不知鹿死誰手了。”華谷涵握手之後那一陣笑聲,正是藉此以散發胸中悶氣,不過柳元甲卻看不出來,還只道是華谷涵占了上風,對自己顯露傲態。心裏有一點吃驚,更有幾分氣憤,心想:“你這小子如此驕狂,我定要拼著平生所學,與你周旋一下。”他以為是自己吃了虧,哪知華谷涵也以為是自己吃了虧。其實這次較量,公道說來,雙方乃是平手。

柳元甲道:“難得華大俠到來,請入席喝杯淡酒,咱們交個朋友。”心中卻在盤算如何對付華谷涵。此言一出,首席主座之位,立即有人騰出,虛位相待。

華谷涵聽了柳元甲邀他上坐,忽地又哈哈大笑,柳元甲道:“華大俠可是不屑與老朽結交嗎?”華谷涵道:“實不相瞞,我不想坐上首席,一是不敢,二來也確是不屑。不過,卻並不是對柳莊主有所不屑,其中另有原因。”既“不敢”而又“不屑”,聽來甚是矛盾,眾人都覺詫異。柳元甲道:“這是什麽意思,倒要請華大俠指教了!”

華谷涵緩緩說道:“想小可不過一介布衣,焉敢上坐?”柳元甲眉頭一皺,未及說話,文逸凡已在那裏說道:“華大俠,你這說話可當罰了。到此與會的朋友,個個都是江湖上響當當的漢子,誰又有一官半職了?柳莊主也不是勢利人,難道要當大官的才能坐首席麽?”華谷涵哈哈一笑,說道:“文先生,你說得有理,可惜卻得罪了人了。”文逸凡道:“得罪了誰?”華谷涵道:“你是真個不知還是假作不曉?”文逸凡雙手一攤,說道:“真的不知,你快快指點迷津,免得我無心得罪了人。”文逸凡插科打諢,就似與華谷涵合演雙簧一般,其實他是早已知道華谷涵意何所指的了。

華谷涵又是哈哈一笑,折扇一指,說道:“你是得罪了首席貴賓了。”此言一出,柳元甲繃緊了臉,金超嶽眉頭打結,雙眼一瞪,“你這是什麽意思?”文逸凡裝模作態地打量了金超嶽一下,說道:“哎呀,你是說我得罪了金老先生了?我有什麽說話得罪了他?”華谷涵道:“你可知道這位首席貴賓是什麽身份?”文逸凡道:“不知!”華谷涵道:“不錯,你和我都是布衣,但這位貴賓卻是金國的國師!”文逸凡叫了一聲“呵喲!”對金超嶽便是兜頭一揖,說道:“原來你是金國國師,這可真是大大失敬了!”文逸凡並非真的不知,但在華谷涵未到之前,他卻是有所顧忌,未敢便即揭穿金超嶽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