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湖海有心隨穎士女床無樹可棲鸞(第4/7頁)

柳元甲在一旁凝神觀戰,每到緊要關頭,就用金錢鏢蕩歪蓬萊魔女的兵器,這麽一來,差不多是等於兩人合力來鬥蓬萊魔女,蓬萊魔女當然是大大吃虧,只有飛龍島主打她,沒有她打飛龍島主的分兒。

飛龍島主占盡上風,大大得意,又出言調戲道:“柳姑娘,你我終歸是要做夫婦的,你要打丈夫,婚後再打吧。日子正長著呢,如今可不要打了,別誤了佳期。”柳元甲也加把口道:“對,清瑤,我勸你還是聽話的好,否則只有更加難堪,更吃苦頭。哼,待到生米煮成熟飯,看你還飛?”

柳元甲心計之毒,無與倫比。要知“貞節”乃是古代婦女最重視的東西,蓬萊魔女若是給他們活擒,失了貞節,依柳元甲的如意算盤,那蓬萊魔女也只好逆來順受,被迫與飛龍島主成親了。到了那個地步,柳元宗也只好來認“親家”,不便再與他們作對了。這不是比殺了蓬萊魔女更好百倍麽?

蓬萊魔女又氣又恨,破口大罵:“你們簡直是一群衣冠禽獸。”柳元甲哈哈笑道:“好侄女,我給你找了一位如意郎君,你應該感謝為叔的才是,怎的你倒罵起我呢?隨你怎麽罵吧,我說出的話,非得做到不可,你不依從,也得依從。”雙指疾彈,嘶嘶數聲,又發出了幾枚錢鏢。

蓬萊魔女人急計生,本來她是以一劍應敵,以拂塵護身的,柳元甲武功雖然比她高明,但錢鏢之力,也只能蕩歪她的劍點,卻打不到她的身上。此時柳元甲連發三枚錢鏢,想把她的青鋼劍打落,蓬萊魔女故意賣個破綻,讓一枚錢鏢打著她的身體,“哎呀”一聲,扔了寶劍,便向後倒。

倉卒之間,飛龍島主不知是計,大喜之下,撲過去伸手便抓,他還害怕蓬萊魔女萬一給打中了死穴,必須及早解救,免得失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妻。

柳元甲怔了一怔,暗自尋思:“這賤婢武功不弱,怎的會有此失?莫非有詐?”心念一動,連忙叫道:“小心。”

饒是他立即見機,出聲警告,也已遲了。話猶未了,只聽得“喀嚓”一聲,飛龍島主一條手臂已給蓬萊魔女硬生生拗折。他們兩人是近身扭打,柳元甲的錢鏢絕技,也無從解救。

飛龍島主大吼一聲:“好狠的妖女。”倒縱出三丈開外,一跤摔倒地上,手臂脫臼,鮮血淋漓。

柳元甲又驚又怒,說道:“宗島主,你別著急,我親手捉這賤婢,務必叫她做你的妻子。”聲到人到,五指一劃,使出最上乘的點穴功夫,一招之間,遍襲蓬萊魔女七處大穴。

蓬萊魔女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柳元甲,你的驚神指法還未學得到家。”五指一攏,手法與柳元甲一模一樣,同時彈出,柳元甲吃了一驚,連忙閃開,蓬萊魔女一躍而前,閃電般地抓起了剛才投在地上的寶劍。

柳元甲一驚之後,這才恍然大悟是中了蓬萊魔女的虛聲恫嚇的退敵之計。原來這“驚神指法”乃是最深奧的點穴功夫,變化又非常繁復,蓬萊魔女其實是只知姿勢,未曾真個學會。但她知道柳元甲這門功夫,是從“穴道銅人圖解”上學來的,學得未全,危急之時,大膽嚇他一跳,果然見效。

但柳元甲是個武學的大行家,蓬萊魔女對他的虛聲恫嚇,只能收效一時,絕不能再次使用。柳元甲發現了破綻,一退復上,冷笑說道:“不錯,我的驚神指法是未曾學得到家,且看你學全了沒有?”五指疾彈,激蕩氣流,嗤嗤作響,又來點蓬萊魔女的穴道。

好在蓬萊魔女已經拾起了寶劍,塵劍兼施,拂塵護身,長劍攻敵,一招“玄鳥劃砂”,劍光揮了一道弧形,橫削出去,冷笑說道:“你有你的打法,我有我的打法,看你的指頭碰得過我的劍鋒麽?”

柳元甲有空手入白刃之能,但蓬萊魔女的劍法精妙狠辣,他可不敢嘗試,當下改點為彈,“錚”的一聲,彈中劍背。他的功力高於蓬萊魔女,但也高不了許多,只憑一指之力,可還不能把蓬萊魔女的長劍打落。

蓬萊魔女借他這一彈之力,劍勢偏斜,刺他脅下的“愈氣穴”。這一招刺穴劍法是從驚神指法之中變化出來的,以劍代指,較易運用,而勁道的淩厲,比之用指點穴,那是厲害多了。

柳元甲恐防有失,不敢再試彈指神通的功夫,改用劈空掌力,呼呼兩掌蕩開蓬萊魔女的劍鋒,退後幾步。

蓬萊魔女緊迫不舍,連環七劍,劍劍直刺柳元甲的要害。她知道內力不及叔父,久戰絕非其敵,只有希望速戰速決,趁自己稍占上風的時候,以閃電般的劍法刺傷對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柳元甲冷笑道:“好個狠辣的丫頭,居然要和叔叔拼命麽?”蓬萊魔女罵道:“我沒有你這樣玷辱祖先的叔叔!”劍招催緊,越發淩厲。柳元甲大怒道:“好呀,你既然狠起心腸,不認家人,可也休怪我掌下無情了。”驟然間掌力一發,勢道有如排山倒海而來。原來他初時是由於害怕哥哥的報復,而且又是想迫使蓬萊魔女與飛龍島主成親,故而不敢把她打傷,只想把她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