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回奸細匿藏謀寨主高人暗助惑英雌(第3/5頁)

奚玉瑾道:“我聽得你的爺爺說,你那夫婿人品武功都很不錯,是保定劉家五虎斷門刀的傳人呢,你何須擔著心事?”

周鳳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姐,不是我有心事,恐怕是你有心事吧?”

奚玉瑾佯嗔道:“我有什麽心事,你莫亂說。”

周鳳說道:“小姐,你瞞不過我的。我是為你嘆氣啊。”

奚玉瑾道:“哦,原來你剛才說什麽‘覺得心寒’,是因為想起我的事情?”

周鳳說道:“是啊,想起小姐的事情,我覺得天下男人沒有一個好的。”

奚玉瑾苦笑道:“所以你就不敢嫁人了?真是傻丫頭。天下固然有許多壞的男人,但可不能一概而論。我的遭遇,也不能證明你這句說話。”

周鳳說道:“我說的不對嗎,那姓辛的小子,好歹也和你做過一場夫妻,你哪一樣比不上車姑娘,他卻移情別向,如今還當著你的面,帶了他的新人前來氣你。”

奚玉瑾道:“我一點也沒生氣啊。你不知道,是我決心成全他們的。那位車姑娘人很好啊!”

周鳳說道:“我不是說車姑娘不好,我是說那姓辛的小子。小姐,你也太寬厚了,你不介意,我可……”

奚玉瑾低聲說道:“這也怪不得辛龍生,我和他性情不投。雖然成親了一年多,其實還是掛名夫妻的。”

周鳳面紅耳熱,吃吃的笑,說道:“小姐,那麽你還可以嫁一個如意郎君。”

奚玉瑾苦笑道:“我只是要告訴你,我的身子是清白的,並不是我想嫁人。你是我的妹子,我才和你說心裏的話。”

周鳳說道:“我知道。小姐,我也有一句心裏的話,不吐不快……”奚玉瑾道:“那你說吧。”周鳳在她耳邊說道:“小姐,我是弄不明白,你,你和谷嘯風……”

奚玉瑾心裏一酸,截斷她的話道:“別提他了,難道你不知道他和韓姑娘就要成婚了嗎?”

周鳳卻非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可,說道:“是呀,我就是因此為你不平。他從前對你那麽好,為了你不惜大動幹戈,怎麽說變也就變了。從前我一直以為他對你是一片真情的,唉,誰知他也是這樣反反復復的男人,連他都是如此,你說叫我怎能還相信男人呢?”

奚玉瑾嘆道:“這只能怪我命苦,是我以為他已經死了,先嫁了辛龍生的。”

周鳳說道:“但你和辛龍生只是掛名夫妻,現在也還可以和他說個明白呀。”

奚玉瑾急道:“這話你千萬不能亂說,若給別人聽見,我更要羞得無地自容了。小鳳,你為我好,我明白。但許多事情,你都不懂的。佩瑛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和嘯風其實比我更為適合。”

周鳳見她說得十分認真,眼眶裏已是隱有淚光,心裏為她難過,卻也不敢再說下去了,嘆口氣道:“好,我不說了,小姐,你累了一天,也該睡啦。”

奚玉瑾翻來覆去,哪裏睡得著覺?聽得周鳳的鼾聲,知她業已熟睡,便即披衣而起,到後山巡視。

只見月似鐮鉤,已過天心,是三更的時分了。奚玉瑾不知不覺走到她慣常散步的樹林深處,但聽得蟲聲寂寂,一片靜寂。

夜深人靜,她卻是心事如潮。

要知她是個好強的姑娘,正由於她的好強,自己心裏的苦痛,絕不願在人前表露,是以她在韓佩瑛和車淇的面前,方能顯得那樣落落大方。但在沒人的時候,她可是壓抑不了自己的傷心。

和辛龍生的分手雖也曾令她深受刺激,可還不怎麽感到難過,但想到了與谷嘯風的往事,卻是難免傷心了。

“一子錯,滿盤落索。”奚玉瑾暗暗嘆了口氣,心裏想道。正在她悵悵惘惘之際,忽見一條人影,從山中掠過。

奚玉瑾吃了一驚,急忙追上前去,喝道:“是誰?給我站住!我是奚玉瑾!”那人非但沒有止步,反而跑得更加快了。

奚玉瑾叫道:“快來人,捉奸細呀!”“奸細”二字剛剛出口,那人忽地轉過身來,奚玉瑾只覺微風颯然,那人已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噤聲,我不是奸細!”

奚玉瑾刷的一劍便刺過去,喝道:“你不是奸細,為何要跑?”她用的是一招刺穴劍法,心裏想道:“管他是不是奸細,先捉著他再說。”要知奚玉瑾來到金雞嶺已有數月,大小頭目都認識她,樹林裏雖然黑暗,但她已經表露了自己的身份,這人仍不和她搭話,分明是個陌生人了。

此時這人已經來到奚玉瑾身邊,距離極近,奚玉瑾這一劍刺得又快又準,本來非中不可,哪知這人身手端的敏捷,只聽得“錚”的一聲,這人中指一彈,竟然毫厘不差的彈著無鋒的劍脊,把她的長劍彈開。

這是上乘武學中“彈指神通”的功夫,金雞嶺上,除了蓬萊魔女和公孫璞、谷嘯風三人之外,無人會使。那人彈開她的長劍,說道:“過一個時辰,你就明白,你快回去,別阻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