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少年俠骨來相護幽谷情苗便暗生(第2/9頁)

那漢子大怒道:“來者是誰?膽敢與我作對?因妹,你怎麽啦?”這刹那間,那漢子也禁不住手忙腳亂,既要防備敵人偷襲,又不知妻子受傷如何,必須要照顧她,一時間也就無暇再去殺江曉芙了。

飛蝗石連珠般地打來,那漢子抱著妻子,揮劍把石子一一打落。他已有防備,當然不至於再吃虧了。但饒是如此,被那一頓暴風驟雨般的飛石也打得他退後了十幾步。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條人影已是如飛趕到。

那漢子凝神一瞧,淡淡的月光之下,隱約可以看得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這少年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江曉芙,“啊呀”一聲,似是吃驚不小,顧不得再用石頭打那漢子,慌忙便朝著江曉芙奔去。

那漢子也不禁有些駭異,心道:“哪裏來的這個小子,年紀輕輕,居然也有如此功力?”但他雖然心頭微凜,待看清楚了是個陌生的少年之後,倒放下心來,不是那麽吃驚了。

原來他最初還以為是江家的人來到,他是知道江海天未曾收過徒弟,也沒有兒子的。江家老小,共是四人,他沒見過,卻也知道,一個是江海天的父親江南,年已將近六旬,江海天本人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另外兩人,就是他的妻子和女兒了,那麽這少年人當然不是江家的人。

那漢子放下了心,殺機又起,心道:“若是給他把江海天的女兒救了出去,禍患不小,一不做,二不休,且把這臭小子也殺了滅口。”他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肯對後輩偷襲,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接我的暗器!”一抖手打出了兩枚透骨釘。但他雖是先出聲警告,手法卻毒辣非常,射向少年那枚透骨釘用雙指彈出,故意弄得錚錚作響,另一枚透骨釘卻使了巧勁,無聲無息的向躺在地上的江曉芙打去,而且是不同的方向,不同的力道,打江曉芙那枚力道更強,由於用上了巧勁,還可以後發先至。原來這漢子已試出了少年的功力,深知一枚透骨釘未必就能傷得了他,故而用出如此毒辣的手法,教那少年無法替江曉芙抵擋,先殺了江曉芙再說。

這少年武功不弱,也具有“聽風辨器”的本領,可惜經驗無多,對這等毒辣的手法,他連想也沒有想到,更不用說有所提防了。

這少年聽得暗器挾風之聲,拔出了隨身所帶的判官筆,反手便是一挑,他辨別方向,準確之極,這一挑挑個正著,把那枚透骨釘反射回去。可是就在這時,只聽得“錚”的一聲,隨即是江曉芙發出了呻吟,一聽就知是她中了暗器。這時,他和江曉芙之間的距離還在三丈開外。

這少年又驚又怒,喝道:“尉遲炯你這惡賊,你膽敢傷害江大俠的女兒!”那漢子聽得少年叫出他的名字,吃驚更甚,原來這尉遲炯是個橫行關外的獨腳大盜,中原武林人士聽過他的名字的已經不多,認得他的更是非常之少。想不到在一個陌生的少年口中,竟然把他的名字叫了出來。

尉遲炯呆了一呆,最初還想問那少年的來歷,驀地心念一轉,舉起寶劍,便向那少年殺去!

原來尉遲炯怕問出了這少年的來歷,倘若他的師父和自己有什麽淵源的話,那就不便下手殺他了。要知那少年已經知道他的名字,他就不能不為自己打算了,若不殺人滅口,這少年將他殺了江海天女兒之事泄露出去,江海天還焉能容得他夫妻活在人間?

尉遲炯心想:“即使他是我哪一個好朋友的兒子,我也是非殺他不可了!”他十八般武藝件件皆能,劍術雖非專長,但使的是天下無雙的寶劍,在他手中,如虎添翼,一劍刺出,劍光暴長,威不可當!

這少年一個回身滑步,判官筆反手斜挑,只聽得“錚”的一聲,火星濺起,判官筆損了一個缺口,還幸他已避開正面,迎其偏勢,判官筆這才沒有給寶劍削斷。這少年也好生了得,他使的是一對判官筆,左手這支判官筆一架劍鋒,右手那支判官筆迅即便戳過來,黑夜之中,認穴奇準,筆尖一顫,一招之內,連襲尉遲炯胸前三處大穴。

尉遲炯來不及回劍防身,對方的筆尖已指到了他的胸前,尉遲炯內功深湛,這刹那間,陡地吞胸吸腹,筆尖戳破衣裳,就差那麽半寸不到,未刺中他的穴道。這少年正要跨上一步,使勁再刺。尉遲炯身形向後一挪,寶劍轉了個圈,已是一招“橫雲斷峰”,向判官筆當中切下。

這少年認得寶劍的厲害,連忙移步變招,雙筆虛虛實實,攻他四脈八穴。尉遲炯處處需要提防,只好暫且回劍防身。要知道這少年使的乃是一對判官筆,手法又精妙絕倫,尉遲炯寶劍雖利,也沒把握一舉便削斷他一對判官筆,倘若只削斷一支,給另一支戳中穴道,可就不劃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