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情場惡浪多風險戰地腥雲伏禍胎(第3/6頁)

鐘展道:“好的。你這位朋友叫什麽名字?多大年紀?相貌如何?”

宇文雄說了葉慕華的名字,仔細描繪了他的相貌。鐘展怔了一怔,忽地對妻子道:“沁梅,你還記得前兩年咱們結識一個哈薩克族的酋長,他說曾有姓葉的父子二人,好幾年前在科爾沁草原幫他們打過仗,他們姓的是漢姓,但卻用的胡人名字,也不知他們是否漢人。不過,兒子的相貌,看起來卻比父親更像漢人。”

李沁梅道:“不錯。是有這事。當時你還疑心那人是葉沖霄。不過,咱們沒有機會到科爾沁草原,後來也沒有再進一步打聽了。”

鐘展道:“你還記得姓葉的那個兒子的名字吧?”

李沁梅笑道:“倘若他是葉沖霄的兒子的話,那就當然是叫葉淩風了。四川總督葉屠戶的兒子冒用這個名字,才教江海天相信他是內侄的。”

鐘展道:“不,我是說他的胡人名字。”

李沁梅想了一想,說道:“當時那個哈薩克族的酋長是說過的。西域有許多小國,也不知他是哪一個的姓氏名字。那幾個字怎麽念我也忘記了。不過,意思是還記得的,大約是對中華上國極為仰慕的意思。”

鐘展拍了拍手,說道:“這就對了!宇文雄的那位朋友叫葉慕華,可不正是仰慕中華上國之意?”

宇文雄呆了一呆,驀地恍然大悟,說道:“一定是了!葉慕華一定就是真葉淩風,怪不得他對於假葉淩風的事情了如指掌,首先揭發那個奸賊的陰謀,原來那奸賊就是冒充他的!”

鐘展很是高興,說道:“一定是這樣的了,哈哈,江海天錯認親戚,如今咱們給他找回真的內侄,將來說不定還有真假葉淩風對質的好戲上演呢。這也真算得是武林趣事了。”

李沁梅一瞪眼睛道:“還說‘趣事’呢?秀兒要是上了他的當,哼,我只怕你哭也哭不出來!”她數說丈夫,自己的眼眶卻先自紅了。但此事卻不能埋怨丈夫,只能埋怨自己。

鐘展忙道:“好,宇文世兄,你的事情要緊,趕快走吧。我會替你留心葉慕華的行蹤的。”

李沁梅也趕著囑咐宇文雄道:“你見了鐘靈和鐘秀,告訴他們,我馬上就會來的。祝你一路平安,將這奸賊手到擒來!”

宇文雄跨上赤龍駒,兼程趕路。一路之上,仍然沒有發現風從龍的行蹤,也打聽不著消息。不知他究竟是在前頭還是後頭?

宇文雄擔著兩重心事,除了怕風從龍趕在他的前頭之外,就是掛慮他的師妹江曉芙了。

李沁梅害怕女兒上當,他則是害怕師妹上當。馬在飛奔,一幕幕的往事在他心頭翻過:幽谷裏相互扶持,師門中的一同練武。還有,東平湖畔的笑語盈盈,小山坡上的衷情吐露。他們並沒經過山盟海誓,但也早已是心心相印了。宇文雄心裏想道:“師妹雖是天真未鑿,但卻愛恨分明。她並不知葉淩風乃是假冒,卻老早就感到與他氣味不投,常常對我說不喜歡這個大師兄的了。師妹一定不會上他的當的!”想是如此想,但總是心中懸念,除非見著了師妹才得安心。赤龍駒日行數百裏,他是還嫌它走得慢了。

宇文雄在記掛他的師妹,江曉芙也在記掛著他。

且說江曉芙跟著這支義軍入川之後,葉淩風將義軍中的各派弟子調到各地,協助各地的義軍首領。鐘靈、鐘秀和江曉芙等人則留在他的總部。葉淩風這支義軍的人數不多,但個個都是各派的精英,一分發各地,每一個人又都成了當地義軍的領袖人物,故所以葉淩風也就隱隱成了義軍的總指揮,有權調動各地義軍,手下將近十萬之眾。

江曉芙暗中監視這位師兄,對葉淩風采取的是“敬而不親”的態度,但因為抓不著他的破綻,江曉芙也不敢就懷疑葉淩風乃是奸細。葉淩風則仍念念不忘想做江家的女婿,但每一次他想獻殷勤,都碰了師妹的釘子。

葉淩風在江曉芙那兒碰了釘子,在鐘秀這兒則受到青睞。鐘秀雖然比江曉芙大兩三歲,但因在天山長大,少與外間接觸,卻比江曉芙還單純,壓根兒就不懂得世路多艱,人心險惡。她眼中看到的只是葉淩風的許多“優點”: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上馬殺賊,下馬草露布,能武能文。論師承,他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掌門弟子;論地位,他不過二十多歲就做到義軍首領。總而言之,在鐘秀的心目之中,葉淩風簡直就找不到半點瑕疵。鐘秀初涉情場,更何況還有她的雙親的暗示,自難怪她對葉淩風衷心傾慕了。

葉淩風何等聰明,何須鐘秀從口中吐露,葉淩風早已從她的眼角眉梢,看出她對自己的傾慕之意了。於是葉淩風也就“順水推舟”,抱定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