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拍案撕盟驅敵使易容矯詔戲將軍(第2/12頁)

段劍平虎口流血,這一彈之力震得他手中的長劍都幾乎掌握不牢,不由自已的一個鷂子翻身,倒躍出數丈開外。

符堅城此時早已來到袁奎身邊,和袁奎並肩出擊,方始抵敵得住彌羅法師的掌力。

三大高手,掌風激蕩,把附近的一面窗子也震開了。剩下幾名未受傷的衛士,趕忙加入戰團,合力攔阻彌羅法師闖上禦書房。

段劍平從窗口望出去,隱約看見陳石星剛才藏身的那棵大樹之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不過這次卻不是陳石星,而是韓芷,韓芷正在向他招手。

長孫兆雖然捱了四十大板,受的只是皮肉之傷,此時亦已悄悄的爬了起來,冷不防的偷襲一個衛士。那衛士給他抓著肩胛骨,痛得哎喲一聲叫了起來,隨即暈了過去。但在他負痛掙紮之際,一個肘錘,也把長孫兆打得滿天星鬥,不由自已的倒退數步,又摔一跤。

段劍平一躍而上,劍交左手,一招“白虹貫日”,徑刺長孫兆。長孫兆縱使毫未受傷,也不是他的對手,此際傷上加傷,如何抵擋得了他這疾如閃電的一劍?

長孫兆情知無法躲閃,濁氣上湧,不向後退,反而迎上前去,喝道:“你敢殺我!”他是恃著瓦剌使者的身份,索性公然撒潑了。

話猶未了,只覺胸口一涼,嚇得長孫兆魂飛魄散,但奇怪的是一點也不見痛。原來段劍平的劍術早已到了收發隨心境界,劍尖一沾著他的身體,立即改用刺尖劍法,刺了他胸口的麻穴,令他半身癱瘓。段劍平提小雞似的,一把將長孫兆抓了起來,向袁奎擲去,喝道:“他們若還胡鬧,把這小子再打四十大板!”

其實那些大內侍衛並非想不到要把長孫兆抓為人質,但畢竟礙於他是瓦剌使者的身份,不敢造次。

段劍平突然把長孫兆向袁奎拋去,袁奎無暇思索,只能將他接下。長孫兆一落入他的手中,已是勢成騎虎,他不想走的這步棋也只能走了。

彌羅法師又驚又怒,向袁奎就撲過去,喝道:“你要把我們的貝勒怎麽樣,不放下來,我扭斷你的狗頭!”

袁奎接連受辱,也是拼著豁了出去,立即把長孫兆的身體當作盾牌,作一個旋風急舞,喝道:“好,你扭吧,看是誰扭斷誰的狗頭。”

符堅城連忙插在二人中間,叫道:“法師暫且住手,有話好說!袁奎,你也不可對長孫貝勒無禮,快放下來!”符堅城究竟是袁奎的頂頭上司,被他一喝,只好把長孫兆放下,但仍是牢牢抓住他的後心。彌羅法師投鼠忌器,更是縱然怒火沖天也非得住手不可。

“你們膽敢如此侮辱我們的使者,這有什麽話好說?”彌羅法師怒氣沖沖地喝道。

袁奎喝道:“你不胡鬧,我們自然不會對你們的使者無禮!”彌羅法師喝道:“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袁奎亢聲說道:“這先要看你們想要怎樣?”

符堅城道:“袁奎,不可無禮,快把長孫貝勒放了!”

袁奎說道:“他至少也得答應不在這裏鬧事,我才能放他的人。不錯,長孫兆是瓦剌使者,但咱們的皇上就在這兒,豈能容得他們如此放肆!以禮相待,也必須大家都要守禮!”他一心忠於皇帝,牛脾氣一發,縱然是頂頭上司的命令,他也非駁回去不可。

彌羅法師聽了袁奎這幾句話,更是氣得幾乎就要爆炸。但在這樣的形勢底下,一來眾寡不敵,二來他剛才用那極為霸道的“天魔掌”力,元氣已經頗受損傷,倘若再打下去,只怕縱然能夠闖出重圍,過後不死也得大病一場。何況他闖得出去,長孫兆卻是必定闖不出去的。

他一接過長孫兆,立即解開長孫兆被封的穴道,便向外走。符堅城叫道:“法師、貝勒,且稍待片刻,待我見過皇上,咱們再談。這中間恐怕是有一點,有一點誤會——”

符堅城早已想到可能是有“奸細”從中搗鬼,但卻苦於無法在人前向彌羅法師解釋。事情鬧得太大,實在也是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遊目四顧,剛才那個救他性命的衛士早已不見,他心裏明白了幾分。但想要是現在就把他的懷疑說出來,袁奎一定會怪他剛才何以不說的。因此他只能打著這樣一個如意算盤,待見過了皇帝,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再向彌羅法師好言解釋,徐圖善後。

但他卻沒想到,在彌羅法師和長孫兆氣惱得幾乎要爆炸的情形底下,他的如意算盤又怎麽打得通呢?

彌羅法師怒氣沖沖地喝道:“符堅城,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有膽的你把我們殺了,想我們留下受你們的侮辱,那是萬萬不能!”他一面說一面揮舞雙臂,硬往前闖。那些驚得呆了的大內衛士,哪敢上前攔阻。

長孫兆穴道已解,疼痛更甚,也是怒氣沖沖的嘶啞著聲音喝道:“回去告訴你們的狗皇帝,等待我們瓦剌大軍來吧!”袁奎大怒道:“長孫兆,你狗嘴裏不長象牙,你再敢胡罵,我、我……”底下的話未能說得出來,已是給符堅城封住他的嘴巴。長孫兆也著實有點害怕他,含糊的說了一聲:“你敢怎樣?”急急忙忙就和彌羅法師沖出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