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挫敗

局外之人,只見到場中央兩道身影交錯糾纏,噼啪的氣爆聲與鏗鏘的金鐵交擊聲不絕於耳,自忖若身處戰局,強如言無疆陸虎羅七三個,能撐上十招多已經算了不得了。

而鬥戰中的項央外在殺伐洶湧,刀法一變再變,柔韌時若流水,強硬時如厚山,甚至自己都感覺在這場交戰中,胡家刀法隱隱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內中的心神卻極為平緩,招招式式,如玉珠在心間滾過,不起波瀾,更猶如一個極為耐心的獵人,等待獵物入網的那一刻。

爾無厚與項央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且他雖然功力更深厚,但消耗也更大,以破玉拳經的特異處,每出一拳,必定全力貫注,這不僅消耗內力體力,在精神上也需求不小。

而察覺到項央存在的心思,爾無厚也在有意收斂勁力,緩和精神,如此氣脈悠長,也輕松許多。

漸漸的,雙方出手的速度都在減慢,由原本眾人看不清楚,到漸漸能看的分明,拳招,刀法,不再是如霧裏看花。

可以看出,兩人拼鬥已經接近尾聲,隨時都可能分出勝負。

羅七汪通與郝成幾人額頭甚至冒出細汗,死死盯著場上的兩人,在心裏算計究竟誰會獲勝,誰會失敗。

不過以他們眼力,自然可以看出項央內力已經隱隱不濟,爾無厚到底年富力強,且內力深厚,就算全力爆發良久,也還能支撐的住。

言無疆和陸虎也瞪著眼睛,難掩心中的喜悅,快了,快了,兩人交手已經超過百招,對面那個小子已經支撐不住了。

“快要到極限了,比預計的還要多出至少三十招,這人雖然算不上真丈夫,但武功真是不錯。”

項央估算一番,眼裏陡然迸射出一道紫色光芒,面上更是紫意盎然,像打了燈光一樣,腳下一跺,以右足踝為基點,整個人,整個身體扭動,骨骼震顫的噼啪聲響起。

右手的長刀刀勢一變,飛沙走石十三式出手,蒙蒙之間,看不到刀身,卻能聽到刀風呼嘯,尖銳,撕裂一切。

其招式,速度,內力,步法連成一線,絲絲入扣,是項央籌謀良久,苦心孤詣的一刀。

對手爾無厚渾身震顫,汗毛豎起,眼睛更是瞳孔一縮,身體自發警示,眼睛看不到刀身,索性不去看,雙耳微顫,聽風辯位,猛地側身,雙拳呈托塔之勢,向前狠狠一震。

雁翎刀刀身被雙拳夾住,爾無厚正要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緊隨刀身而來的佛珠卻啪的一聲擊打在爾無厚右拳拳背處。

定珠降魔無上神功瞬間爆裂開來,勁力震散,爾無厚右拳被打的鮮血淋漓,雙拳一松,長刀也順勢撩過右肩,血線乍起。

項央與爾無厚交錯而過,長長呼出一口氣,右手反握刀柄立於身後,左手呈彈珠蘭花指造型,噗的一口吐出鮮血。

爾無厚先是皺眉,右拳上血肉模糊,還夾雜著不少木屑,右肩上衣衫被劃破,血線綻放,只是淺淺一絲。

他看的分明,剛剛那一刀,項央如果下全力,狠心出刀,這條胳膊只怕已經不在他的身上,自己輸了。

項央收回左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線,感覺舒服不少,轉身露出一抹笑容。

“勝負已分,爾無厚,你敗給我,還欠我一條胳膊,這裏的事情就不要摻和了。”

剛剛項央吐出的那口鮮血,只是內腑震蕩的淤血,是被爾無厚破玉拳經雄厚勁力震出的,迫出體外有益無害,於本身戰力並無大礙。

而爾無厚右手血肉模糊,右肩差點被項央斬下,可謂徹徹底底的大敗虧輸,沒什麽爭議的地方,只是他還是不懂,為什麽自己會失敗。

拳法,招式,內力,乃至身法,氣勢,他沒有一處在對方之下,有幾處還占據優勢,為何最後輸的會是他?

這就和一些敗在蕭風手上的高手一樣,明明算計開來,我的武功高過對方,怎麽就會輸?而且輸的莫名其妙?

項央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或許是對方只是一心苦修,沒多少鬥戰經驗,又或許只是他成長的太快,單純的武功境界已經很難衡量強弱戰力,不過不管怎麽樣,自己勝了,這就是對他最好的結果。

當然,用更科學的方式去解讀,大概就是一個布局的關系,從第一招開始,他出手已經在思量,考究,試探,為的就是最後斬出的那不可視的快刀,以及隱藏在快刀之後的降魔珠。

場外,羅七與汪通郝成聶小鳳等人狠狠一握拳頭,贏了,這就贏了那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爾無厚,小項果然厲害。

言無疆和陸虎則呢喃著,眼裏是不可思議,不敢想象,視若救星的爾無厚,離真氣外放不過咫尺之隔的爾無厚,就這麽敗了?

他們卻不知,咫尺之隔,或許就是天涯之別,只要不是真氣外放,沒有誰會是不可言敗的那一個,項央勝過爾無厚,也不過是最最正常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