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刀綻放

塗磊聽到項央應和的刹那,雙掌連擊,一時間,掌影重重,宛如層巒疊嶂的遠山,看不清,摸不透,兩人之間的空氣變的粘稠,掌風如鬼嘯。

項央丹鳳眼眯成一條細線,腳下一點,身體離地三寸,橫挪一尺,將將避開漫天的掌影,胸前的衣襟被一陣掌風刮到,直接被撕成棉線,飄飄灑灑在天地間。

而就在塗磊要收掌回勢的瞬間,項央以極為精準的龍爪手抓向塗磊的雙手手腕,爪法堂皇大氣,就這麽抓來,卻有一種天地塌陷,被濃縮於一爪之中的神韻。

面色不變,塗磊變掌為指,駢指成劍,點向項央腕處太淵穴,劍氣隱而不露,非是指法,而是以指作劍的手段。

塗磊掌法不錯,但既然背負闊劍,劍法也必然不俗,這一指劍,已經可以看出他劍法的幾分火候。

而且這一變招,登時體現出此人的武功與應變之能,實在超過項央所交手的諸多武者,也就爾無厚的破玉拳經堪堪能望其項背。

場上,戚春來與魯達同時起身望向場內,這一指劍的功夫極為精巧,且化被動為主動,一身武學素養完美展現。

只是處於戰局中的項央卻唇角展開,眯成細線的眸子陡然圓睜,精光飽滿,恰似一個施展雷霆之威降魔伏妖的羅漢。

龍爪手撫琴式一出,爪法淡淡,如彈琴,飄飄忽忽恰孤鴻,淡淡泊泊似白水,但施展到盡頭,又回轉開來,反手一把更猛,更烈,更急的抓向塗磊的雙手。

項央在天書獎勵下,於無名古刹之中精研龍爪手五年時間,日日用心,月月耗力,年年進境都不同,可說是在諸多武學中,他對此門爪法修習最為精深。

而且龍爪手本身就是易學難精的攻伐類外功,項央數年不輟的苦修,施展開來幾為本能,這一招撫琴式也是他體悟最深的一招。

淡淡的肉掌接觸的聲音響起,項央爪法就要撕扯開來,卻被塗磊用怒濤真氣一催。

項央彈跳開來,幾步間後撤,望向臉色難看的對方。

“拳腳武功也是你占優,我們再比兵器,若兵器也輸了,我對你心服口服。”

塗磊剛剛其實在手上武功的招法已經被項央壓制,可以說如果不是他臨時催動體內的大部分怒濤內力震開項央,此時雙臂被摧折的可能性超過八成。

場外,戚春來的臉色比塗磊還要難看,先是內力,再是拳腳,最後是兵器,如果一場都贏不了,那簡直丟盡了臉面。

不過轉而一想,塗磊的劍術乃是他一手傳授,這麽多年,苦修鉆研,得到他的真傳,乃是一身武學的核心與精髓,必定不會再次失利。

雖然現在塗磊連輸兩陣,但只要第三陣打出威風,打出氣勢,那就算此次與地牢看守無緣,也不打緊。

是的,經過前兩次交鋒,戚春來心中對於項央的實力估算是一提再提,本以為是高看了,誰知還是看輕對方,這小子的武功內外兼修,純而不燥,可不是嗑藥能嗑出來的。

內力嗑藥能提升,招式上可以嗎?也許在浩瀚的十九州,的確有那種手段,但戚春來在清江府,還從未聽說過這種奇聞。

尤其是那一招龍爪手的撫琴式,以戚春來的眼力,居然看不出破綻,只能以強力對抗,堪稱千錘百煉,單單對他而言,這已經是不破的招法了。

曲家人看向項央的眼神也變得不同,尤其是曲師蓉,一雙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項央。

這當然不是她看上了項央,而是躍躍欲試,加上好奇,不知自己與對方切磋,能做到什麽程度。

江湖兒女,父親還是一府之地的高手,如果丁點武學修為都沒有,那才是奇事怪事。

與他人相比,魯達卻是對項央再無擔憂,他深深知道,拳腳也好,內力也罷,都不是項央最為擅長的,他真正厲害的,是刀。

闊劍在內力的激蕩下,撕裂纏繞的布條,落到塗磊的手裏,這闊劍一入手,塗磊的氣勢便更為不同,剛強的臉孔滿是澎湃的殺機,瞳孔通紅,讓曲師蓉都不自禁的縮了縮脖子。

項央臉色凝重,反手一拍後背,雁翎刀彈射出鞘,在空中翻滾兩圈,落到項央的手中,彈指聽刀吟,嗡嗡聲不絕,塗磊一身浩蕩殺機似乎也消弭幾分。

“拳腳功夫我避開塗磊出掌是一招,出手拿扣其手腕是一招,等對方變招後施展撫琴式,又是一招,三招過去,加上之前內力拼鬥的一招,我還有六招來挫敗對方。”

到了這一步,項央仍然對彈指神通念念不忘,武癡性子已經顯露無遺,但外人對此並不知曉。

“請賜教。”

一聲長嘯,塗磊執闊劍拍擊而來,勢大力沉,氣足神精,在項央眼裏,仿佛一道浪花朝著岸邊拍擊,暗流湧動,天地間的空氣似乎也被攪亂,嗤嗤的破空聲響徹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