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卻邪

渾身的汗毛豎起,雞皮疙瘩起了一片,項央猛的轉頭,左右都無人,只是耳邊還是不時傳來一些低沉的耳語聲。

“這是幻覺?我連那邪刀都沒看到,它就能操控我的五感?”

項央瞳孔收縮,心內觀想威嚴青獅,耳語漸漸消弭,面前的水潭也漸漸變化。

之前項央眼中,那水潭的水渾濁,好似濃濃的血液與水混在一起,此時看來卻是一片透明,波光之中,帶著絢麗的七彩之色。

繼續往前走一步,項央的眼前卻是時光流轉,依稀之間有高樓大廈,車來人往,這是一個充滿著科技信息的世界,與武道大昌的大周截然不同。

“前世?雖然我在前世生活的時間更長,但千篇一律的生活實在乏味,遠沒有我到大周一年多的時間精彩,沒什麽好留戀的。”

項央心念一起,場景變幻,此世發生過的事一一在眼前劃過,他結交了一些人,也得罪了一些人,經歷一些事,也成長了許多。

項央依舊無動於衷,過去的事不能改變,他要做的是把握現在,繼續踏前一步。

一步之下,天地倒轉,他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黑衣長發,身材高大,手中的長刀看不清形狀,隱隱滴著血,腳下埋藏著數不盡的屍首。

那是他自己,也許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泛著猩紅的眸子裏滿是疲憊,但壓下疲憊的卻是洶湧不絕的殺機,似乎要將天地也給毀滅。

“這是未來的自己?或者說是獲得了邪刀的自己?”

項央精神如鐵,腳步不停,穿過眼前虛幻。

未來可能千萬種,任意一個微小的選擇與決定,勢必都會有一個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結果,剛剛的畫面不過是邪刀誘發自己心念之間的一點畏縮罷了。

“這邪刀有點意思,類似於能誘發人幻想的曼陀羅之類的東西?自武功有成以來,我無懼無畏,心內了無牽掛,唯一的心病應該就是前世今生,能勾動我的心緒,已經很不簡單。”

接下來,又是一陣幻覺,權勢富貴,金銀財氣,絕世美人,蓋世武功,諸如此類好像是考驗一般。

不過項央不貪富貴,不圖權勢,不愛美人,縱然蓋世武功,有無字天書在身,也是能謹守本心,難以奈何得了他。

最後項央踏步來到水潭三丈外,什麽幻境都消失無蹤,只是渾身肌膚刺痛,仿佛有人在拿一把刀子在將他淩遲剮殺。

這是邪刀的淩厲鋒芒之氣,只有先天武者才能將之發揮的淋漓盡致的神兵,果然不同凡響。

心內一喜,就在這時,耳邊又傳來一生生耳語,宛如一個個妖異的符號鉆進他的腦海裏,縱然觀想青獅也是難以消除。

項央駭然,原本是想要摒除這些雜念,忽然發覺似乎有人在用灌頂一類的大法傳授他武功,還是一門極為精深強大的刀法。

幻境中的蓋世武功是假的,但這刀法在他心裏推演之後卻是真的,刀招與配套的心法緊密環扣,刀刀迫人,殺機運於刀中,披靡縱橫。

論起來,項央所修行眾多刀法,單個拿出來,沒有一套能與之相比。

心內的刀意愈積愈深,項央驟而並掌為刀,於水潭前,死林後舞出這門刀法,體內的三分歸元氣潺潺而過,在丹田之內化為暗黑色的刀氣隨刀招而發。

一時間,水潭邊緣似乎映射出數不清的項央身影,每一道身影都是一式刀招,刀氣之下,層層氣浪炸裂,將水潭三丈外的石土直接炸沉一尺多深,而在死林前,堆積出一道高聳的土包。

這套刀法越練越急,越練越強,項央心內駭然,想要收刀,卻發現完全做不到,只能人隨刀走。

刀意越來越強,刀招越來越刁鉆精妙,最後隨意一刀,便是神來一招,已經完全蓋過項央自身的刀法造詣。

與之相對,項央渾身的真氣與精元肆意揮發,短時間內還可支撐,不過照這個趨勢,不出一個時辰,項央就會活活的虛脫而死。

“果然是邪刀,不能再練下去了,意守丹田,氣散百骸,歸元。”

項央焦急,使出三分歸元氣的歸元之法收斂真氣,刀法若無真氣運行配合,則所害有限,即便舞上一日一夜,也不過肉體之疲憊,而無性命之憂。

三分歸元氣不是白給的,也是一方世界堪稱神功的強大武學,雖然是弱化版本,但也很快收斂真氣,不過經脈之中陣陣刺痛,好像刀割一樣。

刻鐘過後,項央終於消停下來,卻是渾身酸痛,好在並無大礙,稍稍休息就能恢復過來。

項央一屁股坐到地上,這刀法邪門的很,有幾分屠牲刀法的影子,卻更加高深莫測,應該是更上一層的邪刀。

若是能夠將之完美的掌控修煉,勢必能讓項央的武功大進,不過眼下,卻是萬萬不能再練了,除非他想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