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飲酒“送行”(第2/2頁)

項央右手捏著酒壇壇口,左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盤坐在石桌一邊,打開酒塞,灌了一口。

峰腰,雪飄,天地一片白,呼吸間寒流成冰,這樣的環境,喝下一口烈酒,當真是五內齊熱,滿腹豪情。

項央的怪異舉動讓孫濤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嘲弄的表情,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項央,一陣沉默無言。

隨即展開笑臉,頗為專注的用幹凈的衣袖擦了擦地上的積雪,同樣坐了下來。

雙腿盤起,目中直視項央,此時的孫濤處於一種極為奇異的境界。

他的心依然在怕項央,在恐懼項央,但大腦卻冷靜無比,不見了種種雜念,仿佛一個人,兩個腦袋。

“我沒有修煉逆心魔經,這門心法很厲害,也很危險。而一旦有人修煉這門魔功,就不可能回頭,也不可能練成,所以我騙了你。”

項央押了一口火辣辣的烈酒,臉上泛起一股紅暈。

“哦,是嗎?項央你是一代奇才,竟然也會害怕?我始終認為,世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事情,事在人為罷了。”

孫濤也開了酒塞,酒水很清,讓他想到了安遠小縣內的一汪清泉,幹凈,澄澈。

對於項央,他也不再假模假樣的稱呼山主,而是直呼其名,名字本就是給人叫的,不是嗎?

“的確是事在人為,所以我截取了逆心魔經的一部分精粹,通過自身的見識和修為,另創了一門種魔訣,你且聽聽!”

項央將心法道出,一段段,一層層,鋪陳開來,包括結合蝕血勁的禁忌篇也是絲毫不落,聽得孫濤目中異彩連連。

以他武功本不可能理解項央所創的種魔訣,但他修行過逆心魔經,倒是另有機緣參悟出些許精要。

聽罷,孫濤長嘆一聲,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味道夾雜著苦澀,酒是辣的,心是苦的。

“你的資質,悟性,實在是太可怕了,有時候我都在想,安遠那樣一個偏遠,貧困的小縣,是如何生出你這樣的人傑的,實在讓人費解。”

到了這一步,孫濤也清楚自己和項央之間完全沒有轉圜的余地,他在逆心魔經魔劫下經歷的種種,不可能瞞得過項央。

他也看的出來,種魔訣一出,各種惡意,邪念,全都無所遁形,那麽他所畏懼害怕的,對方想必也盡數了解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項央是天敵,兩個只能活一個,殘酷,卻很現實。

“英雄不問出處,況且我並不認為自己就是最特殊的那個。

這個天下太大了,當我們在這裏縱酒談天之時,也許某個地方就有一個比我年輕,比我還有天資的高手在做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而縱然萬古雄傑,在蒼茫天道,浩瀚大地面前,也顯得太過單薄,這是我現在最真實的感受。”

項央眼中朦朧,酒是一口接一口,喝的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整個人卻又無比的放松,閑適,看起來怪異又和諧。

“你真的要動手?你應該知道,我修行萬毒淬體訣,現在最厲害的也是毒功。你日常所用飯菜當中,早已經被我下了萬蟲噬心散,如果你給我一條活路,我也會幫你解毒,讓你繼續做你的小商山山主。”

孫濤眼看項央最後一口酒將盡未盡,終於忍不住開口,是威脅,也是交易,還是妥協。

“萬蟲噬心,雖只是泛指,但至少也有百種,且每種毒蟲只自己可知。

而每一種毒蟲又單配一種解藥,所以你認為此毒天下只有你能解?你以為自己有了談判的籌碼?

範竹軒當初雖然死在我手上,但也有你一部分功勞,你認為我會沒有防備?安心喝完你人生中最後一壺酒吧。

我們是同鄉,也曾並肩而戰,我能做的,也僅僅只有這麽多了。”

項央終於飲下最後一口酒,搖頭說道。

過去他自然投鼠忌器,沒有把握,但當修成雷火雙氣,體內一切隱患和毒素全都無所遁形。

金系九陽神功練到大成可以百毒不侵,他的嫁衣神功融合多門先天神功的精要,更是諸邪不近。

想借此威脅他?換了先天劇毒還差不多。

“不過我還是要試一試。”

孫濤獰然起身,飲下所有烈酒,朝著項央噴出,在雄渾真力的加持下,恰如山瀑飛流,更刹那間遇到空氣化作墨黑色,毒性之猛烈,駭人聽聞。

他這是想要借機進雪洞,以赤銅鼎之威,或許可以嘗試拖延逃走。

下一刻,一道生生不息,連密循環的巨大水球轟然而出,天地也似乎被一股強大的氣勁震動,是三分歸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