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殺人者,雍州項央也。

一個天人境界的高手,在證道強者不出世的情況下,就是當世戰力的巔峰,手段通天,比擬仙神妖魔,破壞力驚人。

釋法衍更是苦海一脈的宗主,傳承悠久,底蘊深厚,因此殺機外顯下,攪動風雲色變,大有翻天覆地的宏偉之力,使得在場高手心神被奪,難以自制,幾乎跪倒在地。

迦葉寺的慧通和尚連同幾大首座齊齊運功抵擋,想要護持元寶,卻發現根本做不到。

而面對主要壓力的元寶小和尚,同樣痛苦難耐,滿身大汗,如從水中撈出一般,張著嘴,想要說什麽,卻堵在喉嚨中,怎麽也說不出來。

不是他理虧詞窮,也不是他有心維護,而是有人不想讓他說話,是釋法衍。

一邊詢問著殺死八葉的兇手是誰,一邊又不希望元寶說出來,心思叵測。

“釋法衍要借故發難,奪取佛碟。”

元寶小和尚瞬間知道對方的用意,清秀的臉孔扭曲變形,冒著受傷的危險,體內凝滯堵塞的真氣猛地爆發,掙開這股壓力的束縛。

再將自身真氣灌注在手中的佛碟當中,引動浩蕩佛力在體表化作一道金光保護,壓力大減,聲音清冷,開口道。

“法衍大師,此事的原委我並不知曉,不過殺八葉之人總歸是為了小僧,後果也便由小僧一人擔下,你要怎麽樣?”

他與項央之間牽扯不深,然而知交深厚,對方能為他攔路殺一個陌生人,他又如何不能為對方擔下這個責任?

“哈哈哈,好,問的好,我要怎麽樣,自然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了。

不過本座向來秉持佛家慈悲之心,小和尚你既然也是佛門中人,便看在這點香火之情上,免了你的死罪,將佛碟交出以作賠禮,此事就算了解。

青松道君,這是恩怨私仇,小和尚也甘心為人頂罪,並不牽連迦葉寺,更非我要搶占佛碟,你沒有出手的道理,若是硬要接下這個梁子,本座也奉陪到底。”

釋法衍對著元寶說完,轉而將目光轉向從剛剛開始變一言不發,毫無動作的青松道君,目光堅定,態度決絕,毫無回轉余地。

佛碟事關凈世真言,更擁有莫大威力,乃是他志在必得之物。

原本想要依靠八葉的關系,以靈活的手腕將佛碟弄到手裏,不需大動幹戈,乃是一招妙棋。

然而現在八葉一死,這個算計落空,他也就無謂再浪費時間,徒作好人。

索性撕開臉皮,直接借著這個引子將凈世佛碟搶到手,哪怕大打出手,流血漂櫓也在所不惜。

他不想與青松交戰,是不想做無謂的爭鬥,但不想,不代表畏懼,為了佛碟何惜一戰?

“嘿,這件事道爺的確沒有插手的余地,不過小衍啊,你的眼力還有待提高,先看看你身後再說吧。”

青松道君原本正撚著胡須琢磨著什麽,聽到釋法衍的話,語氣莫測,帶著點幸災樂禍,突然指了指釋法衍的身後說道。

“嗯?”

不止釋法衍,就是其余高手也紛紛將目光放到後方的八葉屍體一側,見到了剛剛慘死的那個苦海一脈高手臨死前被剝下來的人皮。

只見上面血色侵染,落到地上後一片汙穢,然而又帶著點特殊的氣息。

釋法衍臉色微變,瞳孔收縮,袖手一揮,真氣托依下,將人皮在半空攤展開,方才見到上面裂縫明顯,透過光暈勾勒出文字,只要不彪不傻,念書識字,都能認得出寫的什麽。

“殺人者,雍州項央也。”

苦海一脈一個高手念出這八個字,細細咀嚼,似乎想到什麽,又覺得陌生。

忽的感覺心內一亮,回想起自己曾與冰魔一脈高手交流過時談到的一人,上前幾步,嘴唇微動間以傳音之法將自己了解的盡數說給釋法衍聽。

“嗯?雍州原神捕門的高手?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有這般武功?絕不可能。”

項央早年在神捕門當中任職時,多次與魔門交鋒,數次斬殺魔門高手,破壞魔門的行動,其信息也被搜羅,有心人注意,並不難發覺。

以釋法衍的地位,當然不會關注一個曾經的神捕門金章捕快,就算先天高手也不值得他注意。

然而現在聞聽到手段如此莫測,戰力極端強橫的高人,竟然不過是區區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當真有種不可置信之感。

無論是半途截殺八葉,還是留下腳印刀紋殺人,又或者是剝皮留字,都是足以令得釋法衍鄭重以待的強絕手段。

一些老一輩高手有此表現不足為奇。

然而透過手下中人得知,做出這一切一切,打亂他部署的僅僅是個二十幾歲,曾經的神捕門小捕快,不啻於一場八級地震,震得釋法衍的天人心境都險些扛不住。

年輕也不是大罪過,比如一些底蘊深厚的大勢力,全力栽培下,年紀輕輕就元神大成的天才之輩也並非沒有,一如大雪嶺的楚滄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