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心病難醫

等寧珂離去,項央換了身素白長衫,將滿頭長發披散在肩,走出木樓,到了旁邊不遠處的黃少雄居所。

本次的神捕競爭九人,易國辛,梁王世子李顯,小夢君,都是一線天總部之人,沒可能投到他的手下。

剩下的寧珂要先回相州請示第五醉容的意思,還剩下戚寒江,黃少雄,以及徐牧天三個可以拉攏。

而這三人,身份,地位,心性,各有不同,項央最看好的就是漠州海寧寺出身的黃少雄。

先說說戚寒江吧,此人資歷深,武功不錯,為人能力也很強,唯一的缺點就是家世所累,乃是北古郡城戚家的當代家主,不可能舍了家族來投靠項央,最先被排除掉。

再說徐牧天,此人雖然也是天人高手,看上去風流倜儻,英俊非凡,但天刑台上的表現太過不堪,不為項央所喜。

再有就是他看向寧珂的眼神令項央很不高興,那種眼神宛如餓狼看到小白兔,恨不得一口吞下去,項央沒打爆他的頭就不錯了,又怎麽會將他調到手下給自己添堵呢?

而項央又沒有什麽折磨他人的變態癖好,也不會做這麽沒品的事情。

最後就是黃少雄,武功不錯,能力也不錯,而且乃是孤家寡人,最容易,也是最可能被項央打動留下的高手。

木樓外的小院內,黃少雄正赤著黃銅一般的上半身,用白色的藥粉灑在自己的傷口上,見到項央來到,連忙迎了進去。

今時不同往日,項央過去和他,和戚寒江徐牧天,都不過是邊州的紫衣總捕,大家半斤八兩,雖然武功有高下,但地位卻是相等的。

而現在,項央技壓群雄,一舉奪得神捕之戰的最後勝利,成為候補的神捕,隱隱之間,已經是門內僅次於七大稱號神捕的人物,高了他一頭,所以態度不免的有些恭敬,拘謹。

項央上門來,也是抱著誠心誠意的態度,不曾拐彎抹角,直入主題,將自己希望他留下幫助自己的想法說出,並承諾一些好處,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項央在證道之後,會對黃少雄的武道給予一定的指導。

對此,黃少雄思量再三,自覺如果回到漠州,還是老樣子,也許一生走止步於現在的境界,如果留在項央身邊,說不定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因此答應下來。

如此幹脆利落,也和項央本身的氣度,實力,潛能,還有黃少雄自己在漠州無牽無掛有關。

由此,項央算是招攬到一個可用的人手,最起碼不是孤家寡人了。

另一邊,虎王易飛玄的宮殿之內,易飛玄將易國辛小心翼翼的放倒在一條幹凈整潔的白毯之上,看著心愛侄兒滿臉血汙,一片狼狽的模樣,眉宇之間盡是疼愛與懊悔。

愁容之間,再不見了虎王的桀驁與霸氣,只是一個為了親人唉聲嘆息的長輩。

易國辛的傷勢實則並不重,雖然項央的武功高過易國辛,但並非有意重傷於他,而且易國辛得到虎王的一成氣血灌輸,體質,根基,武功都大有增進,因此只看外表的傷勢,只要修養個半月就能恢復如初。

真正令易飛玄擔憂的,是易國辛的心病。

正所謂外傷好治,心病難醫。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天賦,資質,悟性都很重要,但武者的意志,心性,也不遑多讓,往往在高層次武道修行中,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易國辛從小到大,便在虎王的羽翼庇護下一帆風順,養成了目空一切,自大浮誇的性子,根本就是溫室裏的花朵,未曾經歷挫折。

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到今天,三十年的人生,沒有經歷過挫折,順的如同老天爺的兒子,養成這般的性子,也並不稀奇。

原本有虎王護著,易國辛就算猖狂到死也沒什麽,一般情況下看在虎王的面子上,也沒人會對他怎麽樣,但偏偏趕在神捕競爭這件事上,遇到了項央這個人,使得易國辛不但遭受到此生最大的挫折,也經受了此生最大的屈辱。

被一個敵人打敗沒什麽,但被敵人打敗後用腳踩著臉,這就讓他萬難承受。

這就相當於,易國辛三十年來一直走的是平地,陡然間遇到一座直插雲霄的高山,根本連攀登的勇氣都沒有。

此刻,易國辛其實早已經醒轉,只是難以面對現實,便故作暈厥。

他現在心裏除了對項央的滿腔怨恨和殺意,就是對於未來生活的迷茫。

想到今後自己一出門就會被人指指點點,被人在背後奚落嘲笑,成為他人茶余飯後的談資,他就感覺整個世界沒了色彩,沒了勁頭,甚至想要一死了之,以逃避這殘酷的現實。

“國辛,叔叔一定會為你報仇,項央今日是如何對你的,改日我要叫他加倍償還。還有你放心,今天的事情,只有少數人知曉,不會傳出去,你還是你,依然是神捕門的紫衣總捕,威風八面,沒人敢看不起你。”